《中华工商时报》认为:大家最担心的是怕好好的价格听证走过场,成了听证秀,人们对听证的热情也开始变冷。
在过去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头,听证热席卷了全国,全国所有省会以上的城市都举办过价格听证会,而小范围的听证会更是数不胜数,听证会多了,但是人们的掌声却开始减少,似乎一个问题也在人们心中越来越清晰的显现出来,听证能解决什么呢?在本周的民航价格听证会举行期间,一份社会调查显示,65%以上的人对听证没抱太大希望,而5%的人抱有很大的希望,面对这种情况,本周我们也寻访了几位曾经和听证有过密切接触的人,他们在想什么呢。
24岁的肖小松是佛山照明电器公司的工人,老家在湖北的农村,1999年来到广东打工,如今他已是车间副主任,作为打工仔的人曾备受媒体关注,原因是他参加过两次听证会。
肖小松:春运这个期间为什么票价上浮,在提高票价方面,我认为我们作为消费者不是很能够理解和接受。
硬座主要是我们民工流的乘坐对象,如果说硬座的票价上浮,这无疑是给我们囊中羞涩的民工雪上加霜。
2002年的那次听证会,作为民工代表的肖小松是当时12名消费者代表中年龄最小,却最受人关注的代表。他当时说就算自费我也要来参加听证会。
肖小松:价格听证会是不断地增多,经常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方面的听证,那个方面的听证,但是听证的结果可能跟我接触的环境有关系,也没去了解。我也怀疑这个作用大不大的问题,作用可能不是那么太大。因为我参加过两次听证会,我也有自己的感觉,我认为这个作用不是太大。
开了听证会之后,这个结果的实施,我们比较期待这个结果。
也是7月18日,乔占祥刚从山东处理完一件合同纠纷案件回到北京,他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了解有关7月15日民航听证会的信息,因为早些天他写了一篇关于价格听证方面的文章,准备在这几天修改后拿去发表。
2001年1月,律师乔占祥以铁道部当年春运期间上浮票价未经价格听证,将铁道部告上法庭,但是官司输了,在紧接着的2002年全国铁路价格听证会上,报了名的他也没能获得听证资格。
乔占祥:如果说铁道部当年按照价格法的规定,依法举行了听证会,那么它在程序上就是完善的,那么,当然我就没有条件起诉铁道部了。听证会的效果跟老百姓的期望值有一个差距,这个差距造成了它误以为这是一个过场,是一个形式,但实际上这就反映出了我们国家的国民,老百姓对程序的东西不重视,程序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东西,只有程序正义了,你才能实现实体的正义。
7月18日,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院长马怀德刚刚结束上午全国人大的一个立法规划座谈会,作为我国行政法研究方面的专家,马怀德一直很关注行政立法中有关听证制度的问题,他的身影也经常出现在一些价格听证会上。
2002年,在直播广东省春运公路听证会上,马怀德作为特邀嘉宾进行了现场评说。
马怀德:经过七年的实践以后,大家发现有些听证是在走过场,有些听证会是政府在作秀,当然也有一些听证会确实能够解决一些实际问题。所以人们的认识开始分散,刚开始大家是非常热心、非常好奇,现在有些人可能丧失信心了,或者觉得这个听证会也是非常一般的行政程序,有的人可能甚至认为这个听证会就是一个政府在作秀,所以他就会慢慢的平静下来,冷静下来去观察、对待这个事物,所以这个过程是非常正常的,但是我觉得我们不能任由这种观念,这种形式发展下去,否则的话,听证会就变成真正的冷场了。
有人说现在看听证会有点像听抱怨和诉苦,一方面是消费者在抱怨,这个这个价格,或者是那种做法不行,另一方面,像是在听参与听证的某些行业在诉苦,我们的确很不容易,也有人说,我们对听证的理解有误,听证并不是包打天下的灵丹妙药,而是更好的听到各种声音和吸取社会民意的一种渠道,因此,期望越多,有的时候失望也就会增加,但是不管人们怎么说,刚刚降临到我们生活中不久的听证制度似乎到了一个关键的发展阶段,下一步是更好的听取社会民意,还是有可能走过场,甚至是一种作秀,都需要听证制度进一步完善,也许听证该告别热情和异议的时代,回到听证本身。但是这一步又该怎样走呢?
马怀德:我觉得听证会实施过程中,还存在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听证会的整个组织过程还是缺少规则的。比如说我们听证的期限,听证会制作的笔录的效力,以及听证对决策的影响的程度,这些现在还没有一个非常完整的或者是健全的一个法律规定或者是规则。
面对目前公众对听证的质疑,马怀德认为这不是听证自身的问题,而是制度不完善造成的结果,如果听证会的意见不是作为决策的必要依据,如果对于违反听证程序不能提出质疑的话,听证就很容易流于形式。目前马怀德正在参与《行政程序法》的草案起草工作,听证程序被认为是这部法律的核心内容。
马怀德:我们8月中旬在宁夏的银川市举行年会,在这个年会上我们会讨论《行政程序法》的草稿,这个草稿里听证程序是有专章专节的,这里头重点主要是解决了一些听证的适用范围,听证的一些程序规则,听证的期限和听证的效力等一系列普遍性的问题。
广州市爱卫办主任张远浩:我个人赞同要倡导性的规定不吃野生动物,但考虑到野生动物包含的范围比较广泛,操作起来可能比较困难,因此我建议能否把不吃野生动物改为不吃未经检疫的野生动物。
“非典”之后的这次听证会,由于涉及是否立法禁止食用野生动物等社会议论较多的问题,所以显得十分热闹,而在制定法律时召开听证会,也因为契合开门立法的规定,而受到人们的欢迎。
国家行政学院教授 杨小军:立法听证在《立法法》里面有规定,但是这种规定是把立法听证会和论证会、专家意见会是并列的,作为一种提高立法质量,征求民意的一种方式、方法,目前《立法法》规定以后,全国实施情况来看,据我们了解,主要是在个别地方开始有施行立法听证的,中央一级的,全国人大也好,国务院也好,制定法律和行政法规的时候,据我了解的资料好像还没有举行过立法式的听证,即使在地方,也是很有限的,比如我们知道广东还有一些地方,因此根据这些事实,我们觉得我们国家目前立法听证还是处在一个刚刚起步阶段。
相对于被媒体炒得火热的价格听证,杨小军更关注立法听证的作用。他认为随着地方上积累了越来越丰富的实践经验,举行更高规格的立法听证会也是有可能的。
杨小军:因为听证是一个,不仅是一个反映意见的过程,它是一种法定形式,通过这种形式,还有一种权利的表达。国家立法,不管是国务院的行政法规,还是全国人大的法律,应当采取,适当地推行听证制度,立法听证。
行政可以听证,立法可以听证,司法方面的听证实践实际上也在进行,2000年广东法院规定案件是否需要再审将由听证决定。2002年广东首次公开听证了一起国家赔偿案。在人们的视线内外,听证都正在前行。
如果把听证这个英语单词直接翻译过来的话,它是倾听的意思,其实在中文里头,要把它拆开看也是倾听和求证的意思,在本周我看到一篇文章的标题非常好,叫《声音的重量》,似乎可以概括听证的意义,让更多的人发出声音,而且发出的声音也对未来社会的发展有影响,这也是我们看重听证的重要原因。
而同样在本周,我看到另外一篇文章的标题也非常有意思,叫倾听的艺术,仅仅发出声音是不够的,各个行业和政府能更好的在听到很多声音之后,拥有倾听的艺术,让这些声音真的对我们期待的未来有影响,听证才会在我们身边长久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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