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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捞“阿波丸”》上（探索·发现2004-154）
央视国际 2004年09月01日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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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有关阿波丸的报告 |
1945年4月1日，日本万吨巨轮“阿波丸”在我国台湾海峡牛山岛海域遭美军潜艇皇后鱼号袭击后沉没。2008条生命永沉海底。时至今日，围绕着它依然存有许多未解的谜团。
这是一份美国海军舰长拉福林的报告。作为美军王牌潜艇皇后鱼号的舰长，他的记述将对日后了解这一事件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1945年4月1日，编号为SS393的美军潜水艇“皇后鱼”号，正在执行第17机动部队司令官的作战命令，在东中国海对敌人进行警戒，实行针对敌舰的攻击性巡逻。
4月1日12时，皇后鱼号的僚艇海狐号发来讯号，报告它用鱼雷对一艘日本运输船进行了攻击。
21时15分，皇后鱼号在牛山岛东北约8公里的海面上浮巡逻，以8节的时速航行，此时，空中浓雾弥漫，四周一片漆黑，视线范围仅为16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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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战犯山下奉文 |
皇后鱼号通知海狐号，它将从右舷的远距离发射筒开始攻击。在贴近日舰开始用鱼雷攻击前，瞭望士官、轮舵手以及艇长都想辨认日舰的型号，但始终没有能够确认。
皇后鱼与目标舰艇的距离约为1100米。23点整，鱼雷发射！从舰尾的鱼雷发射管发射了4枚鱼雷。3分钟后，人们看到第一发鱼雷爆炸的火光并听到了爆炸声，接着，后发鱼雷接连爆炸。
23时05分。声纳所显示的敌船信号声消失。
11分钟后，“皇后鱼”号赶到了沉船现场。从飘满重油和橡胶的海面上，只救出了一名生存者。当时他已经处于昏迷中。随即，拉福林向上司——盟军太平洋海军司令部发出电报：
在浓雾笼罩的牛山岛海面，北纬25.26.01，东经120.08.01的海上，击沉据认为是敌国驱逐舰的船只。时间：4月1日23时。
沉船的名字叫“阿波丸”。
8天后，日本政府没有见到归航的阿波丸，通过中立国迅速就这一事件向美国政府发出质询。虽然在这期间，美国政府针对沉船事件召开了紧急会议，但依然摆脱不了尴尬的境地。一时间，阿波丸事件引起了世界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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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行军 |
阿波丸究竟是一艘什么样的船呢？为什么它的沉没会引发这么大的反响呢？
当时，在日军的控制区，大约有15万名左右的盟军俘虏和同盟国平民被日军控制或扣留。从菲律宾战役开始算起，他们已经滞留在这里近4年的时间。
对于他们，日军历来实行非人道主义。对于他们的命运，美军和盟军一直深为关注。国际力量一直努力改善他们的境遇。但是，所有的努力都必须得到日本政府的协助。
1944年，美国和日本在瑞士达成了一个对日占区人员提供人道主义援助的协议。
二战期间，由于日本商船直接参与了日本军事物资的运输工作，美军也针对它们采取了加以攻击的群狼战术。到了1945年初，幸存下来的船只已经所剩无几。因此，当救援计划提出来之后，一艘名叫阿波丸的日本商船进入了双方的视野。
对于阿波丸卓越的性能，日美双方都表示满意，决定把它改装成运送救援物资的运输船。日本向美国方面反复交涉，再三要求：对“阿波丸”不得进行攻击，不得临时检查和加以任何方式的干涉。
面对日方的这些要求，美国政府毫无异议，迅速的答应了。于是，“阿波丸”在前往东南亚的航行中，就获得了绝对安全的保证。双方约定：“阿波丸”拆除船头的高射炮和舰首炮，撤走士兵，把船体的明显部分涂成白色，并在上面画上绿色的十字，夜间用灯光加以照明，以便识别。
对于海上力量消耗殆尽的日本来说，阿波丸是一艘他们的王牌运输船，日本政府并不甘心完全依照约定，仅仅运送救援物资，这也为以后阿波丸的灾难埋下了祸根。
带着同盟国绝对安全的承诺，1945年2月17日，“阿波丸”在滨田船长的指挥下，按照与盟国约定的路线，装载了2000吨救援物资，在战火和硝烟中开始了它最后一次旅程。
阿波丸来了！对于困守在东南亚的日本人来说，这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喜讯。
阿波丸问题专家李树喜：“因为这条船是在日本将要失败的前提下，人心惶惶。所以他们从东南亚撤回来的最后一条大船；是获得了安全通行的这样一条船。这样的话从印度尼西亚一直到新加坡，除了物资以外还有2009个人。包括日本驻缅甸的最高长官叫小乡宦一郎，还有日本的外务省的次长，还有日本驻东南亚秘密部队的总参谋长叫岩桥一男等等这些要员和他们的家属就登上了阿波丸。”
由于美国允许“阿波丸”在返航的时候搭载一部分伤员，每天都有日本平民化装成伤兵蜂拥到码头，寻求回国的一个舱位。原设计装载236名乘客的货轮，竟然挤上了2008人。当时的情景，即使在30年后，“阿波丸”事件中惟一的幸存者下田堪一郎仍然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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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盖骨 |
令人不解的是，阿波丸一到东南亚，就进入严格的保密状态中。只是在夜色降临的时候，在日本宪兵的监视下，才有卡车把货物运到船舱里。伴随着乘客们归心似箭的期盼，满载着神秘的货物，3月28日，“阿波丸”离开了新加坡，踏上了回国的航程。它满载着希望，走向了自己的宿命，走向了午夜时分，浓雾笼罩的牛山海面。
3月24日，“阿波丸”进入新加坡，停留４天
3月28日，“阿波丸”从新加坡起航
4月1日23时，皇后鱼号潜艇发动攻击，3分钟后，“阿波丸”沉没。
从发射第一颗鱼雷开始，短短的3分钟里，万吨巨轮“阿波丸”就葬身海底。和它一同沉没的，是2008名乘客和满船的货物。只有一位幸存者活了下来，名叫下田勘一郎。
10分钟以后，当“皇后鱼”号赶来验收战果的时候，除了昏迷的下田勘一郎外，还有一些幸存者在海上漂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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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民组织起来寻找阿波丸 |
阿波丸问题专家张智魁：“当时看着很多日本人就浮上水面，当然救它也救不了多少了，潜水艇它也起初想救一救。但是他不让救，日本人拒绝救。”
7个小时后，“皇后鱼”号才知道自己攻击的原来是一艘本应放行的船只。但此时，海面上只留下了一些货物和重油与大海一起沉浮。
2008人从此永沉海底。
太平洋发生了历史上最大的海难！
阿波丸沉没的消息传到了日本国内，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对于这次攻击，在美军的军事法庭上,拉福林坚持认为自己是误炸。
对于这种解释，日方认为破绽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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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孝胥之子郑禹的印 |
经过调查之后，美国政府承认对击沉“阿波丸”负有责任。宣称已经对有关舰长进行了惩罚处分。赔偿问题希望留待战后一起解决。
事实上，由于当时的战局胜负已分，日本的投降只是时间的问题。美国政府希望在将来以战胜国的身份来解决这个难题，会有更多的主动权。
1945年8月10日，也就是日本最终宣布无条件投降的前5天，日本政府依然向美国方面提出了索赔要求：赔偿现金72万美元，向日本赔偿船只以替代“阿波丸”，其规格、条件应当和“阿波丸”相同。
面对日方开出的条件，美方一方面同意进行赔偿，另一方面又要求说暂时不予约定，准备战后赔偿。在讨价还价中，随着原子弹的巨响，第二次世界大战迎来了它的结束。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战败的日本，百废待兴，国内的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而有关“阿波丸”的赔偿问题，仅现金一项就高达72万美元，在当时来说是一笔巨款。然而，在“阿波丸”沉没后的第三年，也就是1949年 4月7日，当时的日本执政党议员针对阿波丸的赔偿问题，突然提出了出人意料的动议：主动的而且无条件的放弃“阿波丸”被美军潜艇击沉这一事件所有赔偿要求。所有的善后问题将由日本政府自己承担。
1949年4月14日，日本首相吉田茂代表日本政府和美国政府在协议书上签字，自此日本正式放弃了因“阿波丸”被击沉而产生的各项要求。同年7月7日，关于日本政府赔偿“阿波丸”抚恤金的法案获得通过。根据这一法律，日本政府以平均每人190美元也就是7万日圆的标准向死难者家属支付了抚恤金，同时，向“阿波丸”当年的所属公司日本邮船株氏会社支付赔偿金5万美元，共计44万美元。
日方不但放弃了索赔的权利，反而自己出钱抚恤死难者家属。而美方承诺惩罚的拉福林舰长却另有一番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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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丸沉船有关资料 |
阿波丸问题专家李树喜：“对这个拉福林船长进行了军事法庭的调查和审问，最后判定他有一定过错。在短时间内叫他离开了部队。但是最后美国人当然在战争中它不会处罚它自己的军官了。最后拉福林在美国军界还是一步一步高升的，最后是当上了华盛顿的海军司令。大概是70年代以海军中将的身份退役了。”
根据事后的调查，美军得出结论，由于阿波丸上装载了战略物资，是违约行为，所以对拉福林免予起诉。皇后鱼号退役后成为了美军夏威夷海军基地的旗舰，留供后人参观。
（CCTV《探索·发现》供稿，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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