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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春”逸事

央视国际 (2004年07月19日 14:14)

  春节晚会是每年的一大焦点,从上到下,受关注程度异乎寻常。谁来做总导演自然是很关键的问题,所以春节晚会就跟奥运会一样,由谁来操刀得通过投标竞选来产生,借用申奥一词,我这儿便有了“申春”的说法。

  对于操办春节晚会,我们《综艺大观》组一点不陌生,有很多届晚会的总导演都出自这里:张晓海、张子扬、郎昆……99年组内五位导演还集体战斗过,在整个春节晚会的导演谱上占了绝大部分的名额。2000年春节,我们还在两位“胡子”的带领下,做了晚会大量的具体工作。

  每年台里都早早地组织致力于春节晚会的导演们投标,根据方案的质量及综合素质来评定晚会的总导演。

  2000年7月,投标工作已经开始,原本以为没我们什么事了,可“老大爷”却鼓励我们再去申办,理由是可以进一步锻炼队伍,展示《综艺大观》组的实力。于是,黄海涛、周晓冬和我尽管面露难色,但也搜肠刮肚地开始筹划“申春”方案,并以“三人帮”的组合方式参与2001年春节晚会的竞争。

  说实话,我觉得每年春节晚会都喊着要出新,可到最后,真正能实现的新意并不多。尤其是形式上的新点子就更少,整体的好坏还是取决于单个节目的质量。可投标方案说的主要是形式问题,因为谁都不可能在半年前就把晚会的具体节目给定下来。纸上谈兵阶段,其实谁在形式上取胜了,谁就赢了一半。

  可哪去找谁都没用过的新形式呢?

  当时正值党中央大力号召西部大开发,我们决定弘扬这一主题,并以此为出发点,设计了东、西部擂台赛的方式,把所有参加的演员都有机地分为东、西两队,把好看的节目都融入精彩的对抗中,既突出了鲜明的政治意义,又强化了火爆的现场氛围。

  现在看来,这种形式奇臭无比,很多晚会都用过,搞好了还凑合,搞不好会很愚蠢。但当时就觉得西部开发这么大事不能不说,选择东、西联欢,用时尚与传统、温馨与火热对比、结合的手法还比较讨巧,于是就如此这般定了大盘子,至于都有什么样的菜再慢慢去丰富。

  既然是投标,所以自信和气势是最重要的。在方案的一开始我是这么写的:“跨入新世纪的2001年春节联欢晚会将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一个闪亮的坐标。我们三人将以信心为原点,以实力为轴线,精心刻画出一个恢宏、时尚、清新、激昂的春节联欢晚会,给新世纪开个好头,给中央电视台开个好头,给每一个电视观众开个好头。”——现在看起来口气蛮大的,有少年郎不知天高地厚的味道,但那会儿确实是一腔热血。

  对于晚会的整体结构,我们还编了句顺口溜:“一个贯穿主题,两个竞赛区域,三个实施原则,四个节目板块,五个艺术品种。”这是写报告惯用的手法,挺可笑的,十足的花架子。在详尽阐述了具体方案后,在结尾处,我还这样豪迈地写道:“2001年是人类迈入新世纪的重要历史关头,所以2001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具有特殊的时代意义。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中央电视台需要各路英豪冲锋陷阵,拿出令众人满意的作品。作为常年战斗在第一线的新一代导演,我们理应凭借丰富的制作经验,为春节联欢晚会这块金字招牌扛起鲜明的旗帜,喊出新世纪的最强音,以此来报答中央电视台多年来对我们的培养。”——有没有点手握红宝书,誓死表忠心的意思?

  为了让各位评委有鲜明的第一印象,我们决意在标书上先来点新意。全文采用时尚的排版方式,在每页的页眉都打上《综艺大观》鲜艳的LOGO,每个小标题都采用活泼的彩色字体,并加了好看的底。阿彪他们还特意去买来质感非凡的彩色暗花封面和装订机。第一份样本制作好后,大家都很振奋,因为它看起来品质高尚,拿在手里就是不看具体内容也可以让你好好把玩一番。

  按规定,每份投标方案得复制几十份,供评委们人手一份阅读。由于我们的文案中有很多彩色的地方,所以还不能用普通的复印机,只能用打印机一张张地打,极其费时。趁这工夫,“老大爷”给我们三人进行了紧张的排练:谁先念谁后念、哪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哪该用什么样的手势都规定得清清楚楚,而且连服装都统一成西服革履,颜色一致——一切都像一出戏那么演着。

  那时,细密的工作已经进行到了深夜,正当大家踌躇满志、心满意足的时候,意外的事发生了:打印机负荷量太大,彩色墨盒用光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要上战场了,这可怎么办?

  商场肯定都关门了,我们只能抱着电话本翻找一家家的专卖店。可电话打过去,大部分都是看门老头儿接的,他们只负责看门,不管卖东西,而且他们连什么是墨盒都不知道。也是,谁平时没事大半夜的买什么墨盒呀!就在我们急得满脑袋冒白烟儿的时候,有一家店主满是被窝味儿地说,来吧。终于有救了!卢路他们飞车打了个来回,那真是一骑红尘妃子笑,谁人知是墨盒来啊!

  等所有的彩打任务完成后,天已大白,我们赶紧回家洗澡、换衣服。

  投标会设在台里一间会议室,十几个竞标人都早早聚齐,抬眼一看,大部分是熟人。按规定,一干人等得按抽签顺序依次陈述各自观点,而且陈述时只准当事人单独进去,其他人一概隔离在另外一间办公室里。

  我们抽到的是第四号,还别说,心里真有那么点紧张。其实原本对这事并没抱什么希望,因为上一届刚刚干过,而且上上届就是《综艺大观》组集体干的,所以从很多因素上讲可能性不大。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真正参与了,就不想失败。轮到我们进场时,我的心竟也动如脱兔。

  只见环形桌周围落座的是台主要领导,下面的横排座位上是台编委会成员及其他评审组专家。竞标人的位置安排在环形桌一角,与各位领导近距离接触。有很多栏目的记者扛着机器穿梭其间,摄影记者频繁按着快门,气氛很像奥运会的申办情形,就差现场直播了。

  我们严格按照头天晚上的排练细则,十分谨慎又充满激情地朗读策划书,按部就班,有条不紊。随着我们的表述,是几十人整齐翻页的声音。最后是我们精心设计的“申春”口号——

  黄海涛:新世纪,

  周晓冬:新导演,

  我:新惊喜,

  合:新起点!

  节奏明快,铿锵有力。说罢,齐刷刷起立鞠躬:谢谢大家!于是,掌声四起,并且有点雷动的意思。

  就在这时,载入史册的镜头出现了——黄海涛进来的时候背了一个软布背包,演讲时便摊在了我脚下。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脚已伸进了背包带圈成的陷阱,正待我转身要撤的一瞬间,黄同志用力提起了那个该死的破包。一者重心不稳,二者脚被外力无端牵制,只听“哐当”一声,我重重地摔倒在地,而且还砸翻了一把椅子!

  那一刻,我脑海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又怎么逃离现场的。那样子用狼狈不堪、灰头土脸、夹着尾巴逃跑了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只听始作俑者黄海涛在一边打哈哈:“赵台,您看,小孙还年轻,太兴奋、太紧张了……”

  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太阳温暖地照着我,看着扭曲的领带,浑身的尘土,我真是哭笑不得。黄海涛在一边还没忘挤兑我:“你这跟头摔得很值啊!你想想,赵台和评委们一下子就记住了你,而且还能加点同情分,没准明年的春节晚会总导演就是你了!”对于他的揶揄,我一点没理会,只盼望早一天他把那破包给扔了。

  更该死的是,有很多台摄像机忠实记录了当时的情景,并在春节晚会前后做成了各种花絮在各种节目中播放,有的竟做成了慢镜头,让观众细细品味我摔倒的过程,以至于很多年都没联系的老同学都千方百计地打来电话:“哥们儿,你那跟头摔得可够过瘾的呀!”

  结果你早知道了,那跟头白摔,评委们并没像黄海涛说的那样可怜我,把总导演的位子给了王冼平、王宪生。那年坐在家里看春节晚会,总感觉和往年有点不同。文/孙滨

责编:晓宇  来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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