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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一架飞机给志愿军

央视国际 2004年06月03日 10:42

  朱军:您当时最初是怎么想到要捐一架飞机给志愿军?

  常香玉:当时是50年,它是50年抗美援朝总会有一篇文章,号召大家起来捐献飞机、大炮,抗美援朝。我当时就知道了这个事,那就全国地号召,全国都在捐献,多少人都在捐献,我们那时候大概是演过三场戏,演了三场戏的时候,在这个期间我就去慰问了,那时候就从朝鲜回来有伤兵。伤兵我去慰问,看见伤兵,打伤的,伤很重,我就心疼。我说这些人都是为人民把他们的生命、胳膊、腿都牺牲下去了,都这样的来了。我说这个,我自己在那儿想啊,这儿好个国家,这儿好个政府,突然又打仗了,这是咋回事了,我心里就觉得不应该再打仗,我就一下想到,跟日本人抗战八年了,打了八年,那么长时间,那个情况,炸弹啊,逃亡啊,逃日本人啊,日本后来撵,前面走啊、跑啊,都是也没有家,也没有地了,都成了大要饭的了,真是惨啊。

  朱军:我一想到这时候,我想了,我说为国家做点事,我说这演三场戏,我觉得好像是我自己这个力量、这个劲就没有使够。为什么我要保护我们这个国家,保护我们的政府?这个政府是个好政府,共产党领导下这个政府不欺压人民,他不欺压我们这些唱戏的。一解放以后我们就是新闻工作者。我接触第一本书就是《毛泽东在延安座谈会的讲话》、《为工农兵服务》等等这些。我觉得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政府这么好,我刚站起来。那时候我是开西北妇女代表会,由兰州到西安去开始,所以剧团都去了。到那儿就是遇上抗美援朝总汇发表的号召,就这样的一个状况,我的心情。

  常香玉:有一天我跟我的老板,跟剧团管事的,我说咱演了三场戏,我说人家可以捐献飞机大炮,我说我们就不能捐献一架战斗机,直接去打敌人?有些人,我们有的人,你吹牛呢,一架飞机是好捐呢。就说我吹牛呢,我说这不是吹牛不吹牛,就是我这个心情,我想着我要再做点儿贡献、再做点儿事情,要保卫这个国家、保卫这个政府。我说这个飞机我是想捐献,捐献一架战斗机。陈宪章当时他就没有吭气,很长时间他都不讲话,他到遇到一个心里问题来的时候,他总是半天不说话。考虑了一会儿,他说,香玉提这个意见可行、可办,我写报告,给政府写报告,咱们做这件事。

  常香玉:陈宪章就写报告,做这个事,我就在琢磨这个事。我说他一方面写着报告,不知道政府同意不同意,有好多人都说是,这可不是说着玩呢,别说一架飞机,一架大炮你也捐不起,一个飞机轱辘你也捐不起,那多少钱呢。我说这个决心不够,只要认真做下去,要干拼命干到底的,我说能,我说行。我这个心情,老伴,我这个爱人写报告,就报告给政府了。政府同意,看了以后,就鼓励大家,鼓励我,他说你这种热烈的心情,太宝贵了,就这个意思。政府同意以后,就跟剧团商量,我们就要捐献这架战斗机了。捐献的时候就是,我跟宪章说,我说你要找一个题材,写一个配合捐献这个行动的戏。那么陈宪章就上街上找了一个京剧的一个本,他叫《木兰从军》,京剧和豫剧虽然共性很大,但是它有很多是个性,属于它的个性的部分,京剧的,咱就不能演,就得改,改动还很大。后来上街上找到这个本,要改,我说这个本子好,这是个女英雄,又是木兰词又这么好,我说根据木兰词,再根据这个本一块再把它填填,再改成个戏,咱们演演。

  常香玉:政府同意以后,坐下来就改这个戏,宪章说,我七天拿出这个本。我们就练功的练功,准备的准备,确定了。七天拿出来这个本子一看,一讲,不是人事,不中,我可泄气了,我说这咋办呢?你说拿《破洪州》吧,他也是个杨家将,那是很有名的,是爱国主义者。但是《破洪州》有这个老本子,没有这个东西,就是有这个故事,这个故事有些词不能往外念,念的不是这词。我举个例子老本子就美发唱。老本子,穆桂英快生产了,穆桂英跟杨宗宝说,你现在要把这个任务,这个仗要接好、就打好,我可要生了。他就说说,你系一系罗裙带,明天再生,你说这不是糊涂蛋。

  常香玉:旧戏不改不能演,后来我跟宪章一聊,宪章说,我要把它改成一个爱国主义精神的戏,这是穆桂英不能演。当时也改不成,也没有本,我还得给他念词。有些别人的词还不会,还是,我说花木兰继续下去,这个戏题材是太好了。他说你再给我15天的时间,这15天的时间他又改。第二次又改的,就是现在大家喜欢唱的,“刘大哥讲话。”就是这一段,这是第二稿。

  常香玉:这一稿改出来就是,这一段词就行了,但是当时这一段词大家,有一部分人同意,有一部分人说太白、太大众话了,说话都跟说的,就跟农村说的话,没有文学性。大家一部分人不同意,我很同意,我觉得他又能使大家懂,又是说服对方。这个花木兰,大家又很喜欢。只要是群众喜欢的东西,你坚持下去了,到结果都会胜利。群众的眼光是亮的,他一定会胜利,我说咱们就这样下去,我说我唱唱试试,唱它多少遍以后,如果说不中、不行,咱再找词、再找本。找这个也不行,最后还是《花木兰》。《花木兰》这一次15天以后拿过来,又排出来,又演出,大家就认为像个戏,排一个戏确实是很困难,大家都认为像一个戏,后来又加上我有很多唱腔啥的给它弥补一下,这又好得多了。接着他继续改,又提了好多意见,一边改我们就一边出发了。出发那时候搁别人泄我的气,说你捐献,捐献个飞机把你也毁了。说这是啥,我也不愿意听,他也不是给我鼓励了。搁别人就说,捐献个飞机,不成你也可以回来,不一定。他的意思就是说,我捐献不成。我的意思就是,一定要捐献成,什么困难都不能阻拦我,非做成这件事。

  常香玉:我们就出发就出去捐献去了,捐献当中,过程中有很多困难的,这又说起来陈宪章了。陈宪章在捐献飞机里头,他是做了大量的工作,大量的工作。这个就是说是,这里头有什么困难他都解决。这个钱,演一晚上好多钱呢,这个钱怎么办?晚上演完银行也不能去交。陈宪章就去背着,上车在他的怀里背着,晚上睡觉是在他头底下枕着。我那时候,我们两口就说了,群众吃啥、咱吃啥,群众住哪儿,咱住哪儿,咱一定要把咱这个人物完成。

  常香玉:当中很多事情都能解决,只要解决。这又说回来了,当时各地的政府都支持,政府都先给你开绿灯,你这个工作顺利啊,群众的支持顺利啊。特别是广东去演出,这当时我们都没有信心,不愿意去,到那儿人不懂,咋办呢?说是那要去,这一路是顺的。这一路当时武汉的很多领导,很多领导管我们的,就给我们介绍,走长沙,走各地去演出。在广东这一场演出还是很胜利的,在广东的演出是工人帮助我们拉戏箱、弄东西,没有要过钱,连口水都不喝。这不说这个钱多少,这股子劲儿真是叫人感动,受教育。当时我是在孙中山纪念堂吧,广州有个吧,就在那里边演出,那剧场多大,满满的。演出当中还有个华侨拿一块捐献到这个飞机上。当时这一块表陈宪章出了个主意吧,那时候我们那个剧团西北派去了四五个干部,但是他们都不是剧团的,都不是文艺工作者,他们都是外行进去的。

  常香玉:拍卖这个表的时候,这个表就拍卖了,你比方说,我是举个例子随便说,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一次要多少钱卖这个表。比方说你出一百,他出三百,结果光这一块表,一块表本身并不值多少钱。但是这块表卖的,使我们的观众、演员都受很大的教育,感动啊。这块卖了,就像这样的例子吧,工人不要钱,华侨捐赠。那个戏票卖的最高,在广东这一架飞机是15亿完成,它那儿完成三分之一还多,就一个广东。

  朱军:5亿多。

  常香玉:你看光那一片,就那个阶段的演出,基本上算完成了,走一路,拐过来再演出,这一路的戏演的,群众、观众、领导上都对我们很满意。回来以后,我们就继续着,这就是,那时候是全国有八大剧院,我这个剧院是八大剧院之一,就是河南省成立了一个豫剧院。成立这个豫剧院,我到河南,我们下边组织了三个团,一二三团。三团就是演《朝阳宫》那个团,他基本上是演现代戏的。我带这个团基本上是演古装戏的,那个二团是一半一半的,这样分工的。

  常香玉:在那时候三个团都很红火,那观众都很喜欢,都有好戏,都很认真,我现在觉着演戏你要认真对待你的演出,就像我老父亲说的话了,戏比天大,你每一次认真演出,每一次观众都给你很高的评价。

  朱军:总而言之,真的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了却了香玉以及香玉剧社的心愿,捐赠了这样一架飞机,当时的米戈十五战斗机,支援咱们中国人民志愿军到朝鲜战场去作战,应该说屡见战功,就那架飞机而言。其实我觉得这是咱们解放以后的发生在常香玉老师身上的一件大事。

(编辑:晓宇来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