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主持人:您好,您现在收看的是心理访谈,我是阿国,今天的心理专家是杨凤池,你好杨老师。
杨凤池:你好。
主持人:另外还有一位我们的社会学者赵玉平,你好赵。
赵玉平:你好。
主持人:张栩原来是一位专门研究高位瘫痪的学者,结果没想到自己成了一位全身瘫痪的,我想他感受到的和一般的全身瘫痪的人可能有所不同。
主持人:您好,您现在收看的是心理访谈,我是阿果,今天的心理专家是杨凤池,你好杨老师。
杨凤池:你好。
主持人:我们的社会学者赵玉平,你好赵老师。
赵玉平:你好。
主持人:张栩在受伤以前是专门研究高位瘫痪的学者,没想到自己成了一位全身瘫痪的人,我想他感受到的和一般四肢瘫痪的人可能有所不同,因为他自始至终很清楚的知道全身瘫痪意味着什么,不过现在坐在我们面前的张栩,和刚才小片里看到的张栩,虽然是同一个人们,但可以说是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现在张栩我们感觉到很镇定,自信,而且对生活也充满了信心。大家可能是注意到在我们的茶几上有很多的书籍,这些都是张栩翻译的一些医学类的专业书籍是吧,这是它的,我特别要说的一本书是这本,《上帝在哪里》翻译的就是张栩,而这个是他翻译的手稿,据说当时翻译这本书的时候是躺在医院里正确进行康复医院,没法写,然后是自己说,自己的亲人母亲来帮助你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的,就是用这种方式把这本书翻译了下来,而且也正是因为这本书可以说改变了张栩的命运,使他的心里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主持人: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知道其实你当时处于那种状态可能是非常的失望,失落痛苦,所有的词用在这上面都不为过,那个时候你想得最多的是什么?
张栩:那个时候非常绝望,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意义,想死。
主持人:就对生命已经是失去了信心?
张栩:完全没有信心。
主持人:但是连死的能力都没有的时候?
张栩:因为我们这种四肢瘫痪的人手不能动,举一个例子就是说,看到了一个蚊子在那叮着你也不能把它赶走,你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想死都没有办法。
主持人:那个时候可能整个生命都灰色的,暗淡无光的,后来这本书是怎么走进你的生活的,怎么想到要翻译这本书?
张栩:这个故事就是很长的故事了,因为那个时候非常绝望,是因为我的天性,我本身是一个非常活跃的人,也是非常积极的人,因为我本身是个骨科的医生,我是专门研究脊椎损伤的,受伤了以后我就一直想着发生的事情。
主持人:很清楚啊?
张栩:很清楚,从受伤一刻开始就很清楚,所以我就知道如果我这样活下去的话,我的一生只能在床上度过,只能是家人的照顾我对我一生,所以我看不到一点希望,所以每天就是沉闷不语。
主持人:这段时间持续了多长?
张栩:好几个月,然后又一天我去康复中心,中国康复研究中心,我在那边做康复治疗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位日本专家,他的名字叫(),然后我们就是,我也不知道我们就判断起来,他是一个日本人,但是他讲英语,然后我就用英语跟他谈了起来,我跟他讲我是医生,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我的手不能动了,我也不能给别人看病了,也不能手术了,他就鼓励我,他说据我所知,世界上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四肢瘫痪者,他们经过努力以后,都做出了很多,很了不起的事情,有的人成了画家,有的人成了作家,有的人成了音乐家,他说你只要不灰心,经过努力你也一样有所作为。
主持人:他的这段话对你的影响大吗?
张栩:影响不是很大,因为那个时候完全处于绝望状态。
主持人:就是你想你跟我不一样,你体会不到我的那种心情,对你没有人们干扰,后来呢?
张栩:后来这个人回国了以后,就给我拿来了那本书,你手里的那本。
主持人:就是这本,英语版的。
张栩:当时读了这本书以后我没有什么兴趣,我就是告诉妈妈,我说妈妈你把它放在抽屉里吧,我当时还是没有心情去读这本书,因为当时还是非常绝望的。
主持人:觉得书跟生活离的很远?
张栩:很远根本没有兴趣读这本书后来我突然想起这本书,我说妈。
主持人:几天以后想起来的?
张栩:得有一个多月吧。
主持人:等于说这个书在你抽屉里尘封了一个多月。
张栩:对。
主持人:怎么想起来把它拿出来了呢?
张栩:我不知道怎么,我突然就是想起来了,我说妈你把那本书给我看,然后因为我也不能拿书也不能翻书,我还在病床上,那个时候身体还是很弱的,我妈妈在床前把被子摆在床上,把书放在上面。
主持人:这样立起来的看,这样立起来看。
张栩:对,这书的一开头就把我吸引住了,因为这个主人公和我一样,他也是因为由于跳水造成的颈椎损伤四肢瘫痪。当时就。
主持人:惊人的相似?
张栩:当时我就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因为在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前途。
主持人:其实他发生这个事的时候比你还年轻的多,那个时候他17岁,你已经是34岁了,比他大一倍,但是两个人的经历是一样的?
张栩:但是他事后出了一本书我不知道他以后的生活什么样那时候,我看有一本书出来了,我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够写一本书,就这个好奇心趋势我越走越强。
主持人:多长时间把它读完的?
张栩:读我是很快吧,然后我就从书中我就是看到,他当时也是这样的绝望跟我一样,受伤以后是如何的绝望,家庭啊,父母是多么的北上。
主持人:因为他是17岁刚好还是一个学生。
张栩:是个中学生。
主持人:还没有走到社会就已经遇到了这样的打击?
张栩:对,然后在书上我看到他如何从绝望中走出来,很多朋友来帮助他,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来帮助他。然后他也是经过自己的努力,练习用嘴叼着笔作画,然后自己练习吃饭的一些事情,最后成立了比较有名的画家。
主持人:等于专门用嘴画画的,有名的画家?
张栩:对,他同时也经过训练以后,也成立社会活动家,在美国已经是很有名气了,这本书就是他后来写到,他通过卖这些画,在经济上也获得了独立,所以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鼓励。在那个时候就是,我的家庭也是一样,跟他的家庭也是一样,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我的弟弟,还有很多很多的朋友都非常关心我希望我能够振作起来,所以从我的生活中也看到了,当时我也觉得,可能我经过努力。
主持人:我很想知道你在看书的那段时间你的心里的变化,刚开始是很失望,很绝望的,然后觉得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这本书打开了,随着这个英国的女孩的听力的,美国女孩的一步一步深部的了解,你的心里有什么变化?
张栩:好象能够开阔一点,开朗一点,因为开始的时候整个是个死结,就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了,有一天我跟我妈妈说,我说你把推我推到一个山上给我推下去算了,我不想活下去了,所以在那个时候在那之前整个就是死结,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主持人:看到了哪部分你那个死结你感觉在逐渐的松动,在打开了?
张栩:我想就是突然间的,就是逐渐逐渐的,通过她的故事一点一点的像我刚才说的一样,亲人的关爱,朋友的帮助,自己的努力,最后她得到了一个结果,所以我觉得可能像我们这样的人,通过努力也一样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社会上,找到自己生存的空间。
主持人:就是在看完这本书以后你突然发现你的内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和看完这本书以后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栩:不一样,你要是说很大的变化也不是特别大,感到有一丝希望。
主持人:至少有一丝希望了,比以前一点希望都没有会好得多。
张栩:是。
主持人:到后来看这本书,到后来自己成了翻译这本书的翻译者,这个好象是一个跨越?
张栩:这是一个跨越,经过这个跨越以后可以说看到了更多的希望。也看到了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这本书翻译过程是这样的,因为我在中国康复研究中心,博爱医院住院,病房中给我治病的主任是关华主任,她是中国的骨科外科专家,她就是非常关心我,就是在我整个,在治疗上可以说她是挽救回了我的生命,然后再心里上康复方面,她也做了很多,包括博爱医院的脊髓损伤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非常的关心我,我觉得可能部分的原因因为我本身也是个医生,所以我们之间好象有很多共通的地方,所以他们对我也是非常的关注,非常的关爱。
张栩:所以有一天这个关华关主任在查房的时候,带着很多的医生查房,在查房的时候看到我在读这本书,问我你读什么书啊,我就是大概跟她讲了一下,她说你能帮我翻译出来吗,你翻译出来可以鼓励更多的残疾人,当时说完她就走了,我也没太当回事。
主持人:她当时说的时候你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激?
张栩:我没有太多的感激。
主持人:为什么?
张栩:没有想太多。
主持人:是觉得不可能还是觉得?
张栩:没有想。然后当天晚上,她今天晚上找我吧,我就是聊一聊我的情况,她很关心我,聊一聊情况,哪天晚上把我妈找去了,就跟我妈说,就是希望张栩能把这本书翻译出来,这样对他是有好处,有点事情做,不要一天总想着死想着消极的事情,我妈回来以后把这个情况跟我说了,跟我说了以后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就没有一点犹豫,我说行,明天咱们就开始做。
张栩:其实在那之前我没有任何的翻译经验。
主持人:你英语怎么样?
张栩:英语不能说是太好,我毕竟是搞医的,但是还可以,起码看这书没有问题了,我觉得我中文的功底也不错,所以当时我妈妈说了以后我说好,翻译。
主持人:当时她让你翻译可能是觉得,你可能是通过翻译这本书可能你会从中得到一些什么启示对你的人生有影响,你自己答应当时翻译这本书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张栩:现在就是回头想一下关华关主任,因为她们的那些医务人员,我觉得她们在这个思维还是比较超前的,因为其实他们这样鼓励我就是康复的一部分,我们很多人以为康复就是做一些身体上的。体能训练有些恢复,其实不是这样的,一个人的康复是全部康复。
主持人:身体的,心灵的?
张栩:精神的。
主持人:而且身体精神的这个康复,如果按比例分配的话,占整个多重的比例?
张栩:我觉得一个人的精神和心里有问题的话,一个人是不完美的,所以我应该说是给我很大的鼓励。
主持人:后来你您把这个,那大夫把这本书看成是对你精神康复。
张栩:然后从我个人角度讲,看完这本书以后对我的促动,所以当时我就是觉得,那个时候我就是觉得,我活到34岁,在这之前,我经过了很多的努力,很多的奋斗,而且也取得了成绩,突然之间我就是躺下了。
主持人:等于一切都归零了。
张栩:我不甘心,当时就是不甘心,我不甘心这样在世界上就消失了,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好象有一点机会来了,就是说我如果能把这本书翻译出来,这本书能够出版的话,一个是可以说让更多的人得到鼓励,更重要的我觉得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我没有白来这个社会上一回。
主持人:觉得自己有用了,有价值了?
张栩:我现在死了我还给这个社会上留下东西,还给我的女儿,还有我的家人留点东西,当时我觉得这个是在很大的氛围,我觉得是毫不犹豫的。
主持人:所以我觉得命运就是这样,现在事实是这样了,我们假如,假如34岁你的时候没有经历这些事情,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同样碰到这本书你觉得你会有这样一种冲动会想到翻译它会读它吗?
张栩:我不觉得这个书会不死,可能我觉得这本书没有太大的意义。可能我会觉得这本书对我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主持人:可能就是擦肩而过了,它对的你生命没有什么影响?
张栩:我想这是命运的安排。
主持人:从刚开始看原著是一种感觉,但后来去翻译出来,去一字一句的咀嚼它,后来还有什么不同?
张栩:这本书的翻译过程我觉得就是,对于我来说就是,谁一段不平凡的经历,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身体非常的虚弱,我母亲在医院照顾我,白天给我做饭,按摩,给我擦洗身体,那个时候,但是我自己非常非常虚弱,而且那个时候因为受伤以后,卧过床,就造成了膀胱结石,但是谁也没有意识到膀胱结石那么,我一旦坐到轮椅上或者是在床上坐时间久了,我就是大汗淋漓,这是一种反映,这是身体本能的反映,当时谁也没有意识到。当时就是说身体非常非常虚弱。
主持人:等于身体还没有一个很好的恢复?
张栩:我都不能坐在轮椅上那个时候。
主持人:必须躺着?
张栩:躺在创伤。
主持人:那这个时候这个翻译怎么?
张栩:所以有这个决心有这个决定以后,把买来的纸,笔,然后我们每天晚上十点以后。
主持人:十点以后。
张栩:我们住的病房是六个病人,六个病人都是跟我一样的,都是不能动的,这样的话就有六个人在照顾这六个病人,这个房间里面就住12个人,所以10点之前,所谓10点就是病房熄灯的时间,在这之前是很乱的,也不可能去做这个事情,只能是在10点以后,就是在熄灯以后,然后我们跟病房护士长护士说了,说我们有这个想法,然后关主任也很主持。这样的话我们每天的十点以后我们都有床头灯,我们就用小灯,用报纸把灯遮起来。
主持人:估计还不能大生说话?
张栩:当然不能大声说话,别人在睡觉,这样的话每天十点一般大下半夜两点。
主持人:四个小时?
张栩:一般这个时间,有一次就是我来翻译的时候护士查房看到我们也不忍心打扰我们,所以在这一点上是很感谢他们。
主持人:那段时间可能是身体是很累的,你想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还要熬夜,而且熬到深夜,心里是什么感觉?
张栩:我就是想赶紧把这本书翻译出来,把这个事情完成,做成。
主持人:你看这是他翻译的译稿,妈妈的字迹,真是一页一页这样写出来。多长时间翻译完的?
张栩:45天,每天晚上我妈妈帮我记,然后第二天就是在这个做完饭以后再整理,这个就是他澄清以后的。
主持人:当我在想,当45天以后这个译稿写完以后,1998年4月,几日还记得吗?
张栩:这个我也不记得了。
主持人:就是完稿的那一天,看到这沉甸甸的很厚的译稿的时候,你当时的心情怎么样?
张栩:是放松,很轻松的感觉。就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主持人:是这种感觉其实在受伤以后一直没有过?
张栩:对,有成就感。
主持人: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栩:因为那个时候还不敢确定这个书能不能出版,但是我觉得我能做事情,我还能做事情。
主持人:从这本变成了到也本书,我看这封面写的,这封底写的我阅读我感动,苦难是生命的导师,残障是生命的杠杆。这都是你的体验你的感觉写上去的,还是原来也是这样的?
张栩:这还是我们写的。
主持人:可以说翻译完以后这本书的张栩,一发不可收,开始做了很多的社会工作,而且办了专业的康复中心?
张栩:没有,我们是从一个民间组织,一个民间救助成员的民间组织。
主持人:对这些残疾人进行专业的辅道和训练?
张栩:我们提供一些物质上的帮助和精神的支持。
主持人:而且还捐赠了一千多把这样的椅子?
张栩:我们鞍山市的残疾人捐赠了800多台专椅。
主持人:后来还做了很多的社会工作,如果现在说你的身份的话有几个,以前可能就是一个,医学专家,现在呢?
张栩:现在残疾人,然后鞍山市驻华会会长,再就没有什么了,还有我现在正确读美国的一个大学,在读他们的硕士学位,在美国的圣地科大学,康复咨询硕士学位。
主持人:硕士研究生,在读?
张栩:在读,今年就毕业了。
主持人:还有社工也算是吧,社会工作这?
张栩:我们中国好象不太提倡这个社工。
主持人:社工有这个专业,而且你还翻译了这个书籍,还应该叫什么。
赵玉平:翻译家。
张栩:翻译家太高了。
主持人:我感觉是身坚树直,好象你现在做的事也是很忙,现在每天的时间都是排的很满吗?
张栩:很忙,每天我要上课,然后我们学会有很多工作,因为我们每个月都有活动,每个月都有活动,还有跟国内外的一些朋友经常E—mail 联系,还有我经常访问的残疾人,很忙。
主持人:现在还会有那么一点时间腾出来,人生有什么意义,我活着有什么意义,还有时间想这个事吗?
张栩:有的时候因为毕竟我的身体很不方便,24小时需要家人的照顾,需要人帮助我,现在因为受伤以后一些身体症状,比如说我这手一直疼。
主持人:现在也疼?
张栩:一直疼,只要我醒了是感觉疼。
主持人:是什么感觉,像针刺一样还是一种?
张栩:就是稍微那种感觉。
主持人:但是看不出来你的表情,好象很正常,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张栩:只要我醒了它就会疼,有的时候没有,这是神经异常的反映。
主持人:你的身体已经不反映了,你的表情,身体已经是接受它了?
赵玉平:适应了?
张栩:不是适应,我不要把这种痛苦告诉别人,如果是那样的话周围的人他也会。
主持人:比如说经常我哪不舒服,或者是我马上躺在床上了,我要休息一会儿,我要放松一下,可能这样会觉得疼痛会减缓可能会消失,但是你是一直疼,但是您还是做了很多事情。
杨凤池:您这种疼实际上是中枢性的疼。
张栩:应该说是中枢性的。
杨凤池:因为外周的感觉已经是没有了。
张栩:对,异常的,所以身体上的一些原因,有时候也会经常感觉,挺低落的。
主持人:有时候会?
张栩:但是有时候一想怎么过也是一天,今天低落了不舒服不好了,心情不好也是一天,心情快乐也是一天,另外身边还有这么多的人。
主持人:刚受伤的时候可以说是天天是这样的,天天很低迷?
张栩:那时候躺在床上我可以一天不说话。
主持人:现在可能是一天会有一点时间,偶尔会闪出这种念头?
张栩:不是每天,偶尔。
主持人:而且我注意这个是美国的画画的照片,这个是你吗?
张栩:是我。
主持人:你也画画?
张栩:其实我小时候挺喜欢画画的,但是后来忙了,念书工作忙了,当时要出版的时候,就考虑我想做一个封底,我也学着这个××,用嘴叼着笔就画了这幅画?
主持人:这是太阳吗?
张栩:太阳,绿色象征着生命,这第一版的时候有一个封底。
主持人: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在你受伤以前,你觉得你没有想到做这件事情,但是在你受伤以后米去做了?
张栩: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受伤以前没有想到的事,我现在做的事情以前我都没有想到。
主持人:等于看起来是一场意外?
张栩:整个新的生命开始了。
主持人:你对你现在的这种生活方式生活态度总的来说你自己满意吗?
张栩:应该满意吧。
主持人:杨老师和赵老师一直是很安静的听,而且可以说是一言不发的很冷静的在听,但是我觉得内心可能也是有很多的想法?
杨凤池:我觉得表面上看着冷静也没说话,其实内心里也很不平静,我听到了一个很感人的故事,就是一个人怎么超越自己生命的极限,怎么去面对自己生命中的挑战我也在想,像张栩先生这样面对这样的生活我会怎么做。所以我想可能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也在想这个问题,其实可能我们比他某种程度上讲我们比他命运,某种程度上可能某些程度上还不如他命运,我们表面上看比他命运的地方在于我们身体是健全的,功能是完整的,但是不幸的是我们没有有效的利用我们这个健全的身体。
主持人:而且我觉得现在张栩可以说是活的生活很丰富也很充实,也很忙碌很有价值感,我觉得他这种价值感比我们都强,比如说我们做事就是很单一的,比如说我可能就是一个主持人,我可能就是做主持人工作,然后是一个母亲,似乎好象是过着一种很平常的,有时候也是很单一的生活,但是他的生活却非常的丰富。
杨凤池:同样我也出版过翻译的书籍,当时他在讲他翻译的过程时候我在想当时我在翻译稿子时候家里人都睡了我还翻译,自己觉得挺苦的,花了很多时间,反复的校对,跟出版社去谈,对着原文一次次改稿子,中间有些厌烦,你看出一本书这么麻烦,但是听张栩这样一讲我就会想象在他翻译和出版社洽谈获得版权,在修改这个稿子,再一遍一遍的去一校二校三校的时候,他会遇到多少困难,所以我们看着做上去厌烦的工作,对于他那里就是不平凡的工作。
主持人:还有我们完全把它当工作,但是他不把它当作一种生命的意义,等于是用生命在翻译。
赵玉平:总之他那种支柱,一个信念的支柱,我比较感兴趣的就是,因为您自己也是干过这个的,肯定是在自己出事之前,遇到过很多类似的病人,那个时候遇到这种类似的病人,他们比较绝望的时候,你是否尝试了也安慰了这些病人?
张栩:是安慰,因为我是学它的,所以会知道,一个人一旦的确是损伤了,因为神经损伤是无法恢复的,所以就是说一旦神经损伤脊髓损伤以后就要瘫痪,所以我在受伤以前,我曾经接触过这样一个患者,也是一个农民,也是脊髓损伤,然后我给他治疗的,治疗以后,当然神经没有什么恢复,后来就出院回家了,后来不久又来到医院复诊了,当时是他的家人,父母,那时候,这个时候年轻人,他也是刚刚结婚,那时候复诊,父母陪着,然后妻子抱着刚刚一岁的孩子,孩子刚刚出生他就受伤了。
张栩:而且没有一点的恢复还是那样没有一点的恢复,当时我看了以后心里想,不容易,这家都不容易,我如果是有一天是这样的话,我绝对是不可能活下去,我绝对不可能活下去,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因为这个手术刀现在位置也没有好的治疗方法。
主持人:还有你治疗过的那些人,是不是一旦得了这种病以后,是不是他们的生活真的就是很难?
张栩:对于家庭来说一旦有一个这样的病人,那就是天塌下来了,因为这样的病人有相当一部分病人就不能活下去,因为当时受伤以后就是导致神经水肿,导致神经麻痹,其中一部分人可能死掉了,活下来的人就只能大部分躺在床上。
主持人:就能活着就是一个奇迹,还能活的这么好,这么丰富多彩,这么有价值,更是奇迹中的奇迹,但是我特想知道,张栩的这种力量究竟是怎么得到的,同样是这样的病人,别人活的可能真的是很灰暗。
杨凤池:对,所以我很感兴趣的就是张栩这个人,他在他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应该不是偶然的,所以我推想,在他以前健全的时候,身体特别健康的时候,他也是有着坚强的意志,有着独立的,健康人格的人,所以我不知道在这方面,就像您病前,在您受这伤之前,您觉得有什么值得讲给我们听的故事。
主持人:有没有曾经遇到过没有这么严重的,比如生活的一些小波折或者小的一些挫折,但是后来你自己走过去了?
张栩:要说挫折的话,我们那个时候考大学,考大学的时候,因为我这个读中学的时候,我们那个时代可能不学习,因为文化大革命学习的人不像现在这么重视,所以我觉得那个时候中考学习不太好,所以考学的时候就没考上,但是我们家人父母,就必须让我考大学,对于我来说那个时候底子很薄,因为中学几乎没有怎么学习,太薄了,没有怎么学习。所以说我父母要求我一定要考大学,那个时候考大学很重要,八几年的时候,我也下了很多工夫,经过了很多努力,几乎是从没有任何底子的情况下,逐步以后考上了大学,这对我人生来说也是一个波折。
主持人:大学,当时等于是基础很差,要是在一般人看来肯定是考不上的?
张栩:一般人可能就不想这个事情了。
赵玉平:张先生那时候就在受伤出事之前,您那个时候有没有心里特别崇拜或者是欣赏的偶像的人物?
张栩:那时候好象没有什么。
赵玉平:不过我觉得,您比如刚才谈到,您作为医生是经历了很多这样的事情,看过很多病人他们的悲惨经历,那时候对您来说,您是一个观众在看别人的悲剧,但是突然有一天会发现,自己成了悲剧的主角了,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因为有些人没看过悲剧,他不了解那种惨痛也不知道这种结局,可能他还有信心去尝试他不知道怎么走,但实际上您已经看过太多了。
主持人:比如有些他即使是瘫痪了,我有可能恢复,有可能能站起来。
张栩:我在康复中心住院的时候,刚才提到这个地方,我们房间里边六个人算我是六个人,都是一样的脊椎损伤,他们可能是比我稍微轻一点,因为我可能是比较重的,比我也没有轻哪去,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开朗的,有说有笑,还逗我开心,因为我从来没有说话,他们逗我开心,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以为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就可能跟以前一样了。
主持人:而且大夫肯定也会这样说,你会好起来。
张栩:大夫可能不能说那么直白。
杨凤池:没打保票,就是给点鼓励。
赵玉平:像您就是属于知识越多越反动。
张栩:知识越多越反动,我躺在床上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怎么逗我也不开心,我很清楚这个疾病的情况。
赵玉平:实际上您首先从一个治疗者变成了患者。
主持人:就是自始至终很清清楚楚的一个病人?
张栩:受伤一瞬间我就知道发生什么。那个时候受伤当时我就他们把我从水里捞出来以后我就告诉他们,我说我脖子摔坏了,不要动我的脖子,轻轻把我送到地上,回去找人找担架,当时我很清醒,因为我告诉他我完了,这下摔坏了。
主持人:那一下就知道自己人生完了?
张栩:对。
赵玉平:我还关心另外一个事情,这可能跟您有一点残酷,但是我觉得跟您心理康复密切相关的事情,就是当时您站在悬崖上要往下边跳,周围很多的同事大家很开心,那天是休息,你是第一个跳下去的,有没有人发动?
张栩:没有,因为当时水里面有很多也门人那块,在也门。
赵玉平:您当时是处于什么心理,是觉得很好玩?
张栩:因为我平时特别喜欢运动,特别喜欢游泳,无论到哪我看到有水的话我一定上去游去。
主持人:你是跳高跳下去,还是从岸上这样。
张栩:那是在山里面的一个水潭,电影里。
主持人:不是专门的游泳池还。
张栩:不是。
赵玉平:而且跳的很精彩,大家热烈鼓掌?
张栩:应该是吧,当时也门们他们也在跳,他们跳他们就是很普通的脚在下面,就是竖冰棍,我觉得我自己不好。
主持人:这个细节有什么意义吗?
赵玉平:这个细节有很重要的意义。
主持人:是什么意义?
赵玉平:如果您要是跳冰棍的话?
张栩:没有问题,最多把我腿摔折了,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赵玉平:那后来躺在病床上为自己后悔吗?
张栩:我从来没有后悔。
主持人:没有吗?
张栩:你后悔没有用,我这人就是这样,你后悔做了就是做了。
主持人:但是后悔的感觉可能会有。
张栩:没有。
赵玉平:没有过。
张栩:我摔坏以后从来没有因为我瘫痪掉过一滴眼泪,也没有从来没我跳那一下子后悔,因为发生过的事情就发生了,后悔没有用。
赵玉平:所以从这里面能看出三个那种东西,首先张先生这个人是一个成就导向的人,成就导向的人,他要在乎的是我做一个事情让自己有成就感,实际上是什么东西支撑你跳,而且是头朝下不是跳冰棍,是你的成就导向,这种导向想让你做一件别人做不到的,很漂亮的事情,实际上在没有出这个事情之前你一直在做这种事情,结果因为别人的敬佩你觉得自己生活得很好,结果就是因为这一跳结果突然之间整个的自己生活垮塌了。真正什么让你痛苦就是说,以前所有的成就,再不能延续了,而自己变成了一个弱者,从一个治疗者变成了患者,从一个创造成就的深,变成了一个只能接受别人帮助的人。
张栩: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对不起所有的人,对不起所有的人,因为在过去的日子当中,我的家人也好,同事也好,朋友也好都对我有很高的期望,我也觉得我可以承担起这份期望。
主持人:而且34岁正当年,是吧。一个很成功的男人,家里又是很好的父亲和丈夫,所以生活应该是很完美的。
赵玉平:所以我觉得张先生实际上在心里康复上最大的障碍就是你自我概念的延续问题,以前是个强者,医生在扮演救世主在安慰别人,然后处处都是很优秀的这样的人,以前可以说是春风得意的,结果突然之间下一场大雪一切都改变了,在这种情况下,你实际上自我概念整个它已经崩溃了,就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实际上这种思想在繁衍的过程中它遇到了一个改善的机会,就是你再一次发现自己是有成就的,找回自信了,我觉得这个可能是在你整个康复过程中关键作用的因素。
主持人:所以有人说一本书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可能我们平常不大相信,因为我们每天看很多书,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上是在张先生身上是印证了,而且是发生了,所以后来你跟这个书的原作者还见过面?
张栩: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
主持人:成了好的朋友?
张栩:2004年的时候她来北京,我们还一起到长城。
赵玉平:不到长城非好汗?
张栩:对。
主持人:我能问问吗怎么蹬啊。
张栩:当时我也想怎么蹬。
主持人:它那个是阶梯,是她要求的吗?
张栩:她要求,她那个时候在轮椅上已经是30多年了,然后她就提出要去长城,我说我们怎么去长城,她说会有办法,我们一定能到长城。那天我们就是到八达岭长城,有朋友帮助我们抬着轮椅,把轮椅抬到长城顶上。
主持人:抬上去的?
张栩:然后我们变成非常好的朋友,互相鼓励,通过E—mail鼓励,2000年见面以后,04年的时候又去了一次美国,在她的机构里面进行培训,常年工作的培训待了三个月,我们每天都要见面。在今年的4月份我又去了一次她们开会,要求我过去做一个演讲,前几天我们在新家坡见了一面,就是我们经常见面也经常沟通,非常好的朋友。
主持人:是不是今后你们在生活当中成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了,经常会分享彼此的感受和体验,会有一些新的事情发生,还能相互分享。我觉得还有一点不一样,张先生现在还是在做康复培训,以前是站着在训练那些坐着的人,现在自己和训练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坐着的,我们无法站起来,现在你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有什么感觉?
张栩:其实在受伤之前我可以这样讲,我对从医了解不是很多,虽然我每天接触患者,但是好象是一种工作上的关系,就是心里方面可能没有做更多的探究,现在就是我也坐在轮椅上了,同样的话我对其他坐轮椅上的人可以了解得更多,理解得更多。所以我为什么一定要在家里面,在家乡成立这个民间组织,这个民间组织就是帮助这些决残疾人,因为我知道他们的需要,也知道他们的痛苦,很多年残疾人走过来的,因为从精神上也好,物质上也好,需要得到一些帮助一些鼓励。
主持人:您是这样走过来的,我们现在倒计时,就是把张先生的生活我们来用回述的眼光来看的话,比如说在他躺在床上的关键的时刻,他得到了什么样的帮助,这个帮助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你现在有没有清醒的想过这段经历?
张栩:有啊,这个帮助对我是至关重要的。
主持人:哪些人和哪些事?
张栩:哪些人,首先要提的康复中心的关华主任,当时我们在也门运回来的时候是奄奄一息,开始时候把我送到另外一家医院,当时这家医院认为我没有任何价值了,一直就把我放在急诊室,也没有进行治疗,这个时候通过朋友知道我康复中心的关华主任,把他请过来,然后他就对我进行了抢救,结果他的治疗就已经从危险的状态就恢复到了病情比较平稳。
主持人:你觉得在你的人生的低谷时期,真是低谷不能再往下低的时候,为什么最后也能够走出来?
张栩:因为得到了很多朋友的关心,爱和支持,首先是我的家人,我的父母,我的母亲,每天都陪伴着我,帮我擦洗,给我做最喜欢吃的饭菜。可以说不离不弃的一直在关心我,她给我这种爱就是一种支持,她也在鼓励我,尽可能做更多的事情。另外就是说像关华主任,还有病房的一些护士大夫,对我的鼓励,还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他们对我万鑫,那个时候可以说我那是在身体上,精神上,经济上,各方面都已经走到了最低谷。如果没有这些帮助没有这些支持的话我不会成为今天。
主持人:其实在为难的时候有人帮助是很重要的,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但是我觉得个人的因素也很重要,你凭什么知道这个是救命稻草,而且你想抓你会抓这个救命稻草,如果你自我放弃的话,救命稻草就是放在那。
杨凤池:其实我们曾经受到身体伤害的人那里,看到了跟张栩一样多的社会资源的支持,有很多人可能是拥有的资源可能是比你还多,但是他们并没有走到你这个状态,所以我们可能关心的就是你自己内在的一些因素,在外部的这些支持和爱,帮助之下,真正起了作用,所以他内心里有一种很强的向上的力量。
主持人:而且我感觉就是在受伤以前的张栩,是一个张栩,但是受伤以后的张栩好象又同样是一个人,同样的名字,但是他好象又生发出了很多的能力,和能做更多的事情,就是他的支点,以前有一个支点,现在有很多的支点,这个转变是是不是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赵玉平:我觉得有两个是比较让我印象深刻的,首先就是刚才讲到了社会与社会支持,我觉得实际上每个人我们在健康的情况下,我们的自我概念是一个气球,这个气球是用什么填满的吗,是我们在乎的一些东西,比如说社会地位,财富,荣誉,感情,什么健全美貌把它填满了,那个时候我们不用别人的爱填进来,我们气球已经很满了,当我们遭遇不幸的时候,我们原有的资源都放掉了,气球就要蹩了,生命要结束了,在这个时候只有亲人的爱才新把你这个气球给填满了地所以亲人的爱,等让你有一个活下来的勇气。但是它不能让你发展,你能生存没法发展,但是张先生爱让他生存下来了,但是是另一种东西让他发展了。
主持人:对,这是什么?
赵玉平:我觉得还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就是像你从那个悬崖上投注下跳下去的那种东西,就是你成就动机,实际上你在翻译书的时候你在寻找自己。
主持人:看起来翻译书好象是很偶然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能成功能改变他的命运其实是有必然的东西在的。
赵玉平:真正张先生要恢复一个精神上的健康,脱离病魔,脱离那种危险和痛苦的状况,必须他能找到成就动机,实现自我价值这样一个出口,一直没有找到,但是后来就找到了,在找到出口过程中又有一个促进因素,什么促进因素呢,我们在研究管理行为当中发现了很有趣的现象,就是找到一个样板,都一个人的推动作用,你说读书,听别人劝告,张先生刚才也讲了,你在听人家劝告对张先生来说讲影响并不大。
赵玉并:就像我们老师们或者是其他院领导,你在上面讲的,你再讲的热情你再讲的生动,可能下边人一听也就是过去了,真正影响人的不是语言,语言讲没有用,关键是什么,是一个活生生的样板,一个可见的行为。张先生看到了,这个偶然的因素你在康复中心看到了日本的学者。
主持人:张先生看起来是不幸,他也是很幸运的人,救灾这个时候能碰到人给他推荐这本书?
杨凤池:二位现在的表达我有点越来越不能再苟同了。
主持人:那杨老师您说。
杨凤池:我怕这样有攻击行,二位这样去继续谈下去,倒引发我其他一些想法了,你们二位现在的谈话倾向是他挺幸运的,他碰到了好事他碰巧了,但是。
主持人:这是我的疑问。难道这是一个。
杨凤池:但是我想像刚才赵老师说,说张先生成就动机特别强烈所以他有了成就感,填补了他自我的概念的空虚,但是我要问二位一句,有哪一个像张先生这样的身体有残障的人没有成就动机。
赵玉平:实际上我倒是觉得有些人是有,不如张先生那么明显,特别是健康的情况下可能没有那么明显。
杨凤池:那就是说大家都有,就是所有走到张栩这一步的人,都想做成张栩这样的事情,这同意吧。为什么只有他做到了。或者他和穷妮做到了,或者他和穷妮们做到了,但是这些人是少数。
主持人:我要说明什么意思,刚才我们说的是表现,在绝望的时候刚好有给人他介绍这本书,刚好他读了这本书后来他又翻译了这本书,这个好象是很偶然的,很幸运的事情,但是背后好象是有别的。
杨凤池:深刻的别的,深刻的必然性。
主持人:那是什么?
杨凤池:因为我们刚才问张栩的时候,我们问他为什么从低谷里走向光明,这个观点点是什么,张栩讲出来的是什么,是别人的爱,如果我们问一个没有成就或者他没有从低谷里走出来的人我们问他,如果你想走住来你缺什么,他会说我缺周围人的爱。甚至说现在难道没人爱你吗,是,他们是爱我,但是他们做的很不够。我想他的亲人如果在场的话,他们会心怀迁就,觉得我为张栩做的太少了,是不是,你的家人是不是尽管为你做了很多事情,但是你要感谢他们的时候,他们仍然觉得为你做的很少。从这个过程里我们看到的张栩他是一个健全的自我的结构,很有力量的自我,他的心理健康的基础是,它的心理素质是相当健康和有力量的,这样的人遇到艰难困苦都会有很强的动力的,也有很长的成就动机来达到自我实现的目的。
主持人:那意思说虽然张栩看到身体经历了这个灾难不幸,但是因为在他的成长过程他心态是很好,是很健康的,这个基础是很扎实的,遇到这样的重闯以后他会很快的恢复过来。
杨凤池:刚才你问他说,在您得病之前,您还有过什么,受过什么挫折,张栩,哪还有什么,在他眼睛里看起来过去是一帆风顺,没有什么挫折可言,但是如果他提到的那个事情我们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那一次高考的落榜,足以打倒一群现在的年轻人,高考落榜这是很严重的心里的伤害,有很多现在的孩子们,愿意学的孩子们,为这一件事一蹶不振若干年,但是人家在高考落榜的阴影里头,困境中又奋发又崛起还考上了。
主持人:是不是可以印证杨老师这个说法,比如说他受伤以后,他说他并不后悔他往下跳的这个动作,要是一般人我觉得可能非常的后悔,我当初是干什么这样。
赵玉平:跳冰棍也行啊。
主持人:这个也说明他的心态很健康吗?
杨凤池:我想他对自己做过事情不后悔,这也是心态健康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我们老百姓经常说的通俗的话说,一个人心态好,要拿得起放得下,拿得起就是要做什么事情就像做个样,没做好就忘掉,再做更好的事情,这盘棋输了,这盘妻我认输,再满一盘我赢下一盘,是不是这样的心态。
主持人:杨老师这个还不太有说服力,张栩实际说你说的是一个心态很健全的人,所以他遇到重创的时候他会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但是这个重创可不是一般的创伤,这可以说是人生的一个很重的打击,一个心态再好的,遇到这样的问题,他肯定也会有消沉,肯定有受到伤害的时候。
杨凤池:所以我们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理由去指责他曾经消沉,我们大家都能理解,当初他曾经想死我们都觉得这没什么可指责的。就是这么严重的一个伤害,算到任何人身上出现消极的情绪是正确的,相反出现乐观的情绪是错误的,但是我们由消极当中奋起然后逐渐的创造我们值得能够珍惜的我们生命的价值和意义然后乐趣起来这是健康的。我们不能没有价值感的时候就乐观,因为我们有可乐观的东西,我们情绪才根本上真正的改善了。
00:57:19
主持人:张栩刚才也说了一点,就是在瘫痪者的康复选连当中,精神和心理的训练是非常重要的,就是你觉得一个心态比较好的一个患者的话,同样的,有两个人相同的情况,相同的境遇,一个心态好的人他们两个人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
张栩:当然不一样,如果心态好的话更多看待记忆的方面,心态不好就是想我完了不行了,绝对不一样的,你要是积极的话你可能就努力。
赵玉平:所以我觉得实际上你看翻译这厚厚一本书这沉甸甸的,整个这一个过程实际上这对你是很好心态的训练,这个训练过程带来了很多的成长,因此我觉得张栩概括他讲,可以用一个特别好的哲学的思维叫什么呢,在变化的过程中外因是条件,内因是根据,每个人都有这种奋发的基础,但是可能由于某些条件不具备或者是条件诱导不足没有被激发出来。这实际上由于张栩在出事之前那种完整健康的人格他是有扛得住这个事继续往前走的能力。
主持人:耐抗性很强。
赵玉平:抗挫能力很强。
主持人:抗挫能力很强。
赵玉平:实际上他出了事之后由于突然受到打击,以前一直一帆风顺,他抗挫能力虽然很强但是没有被激发出来,但是由于外部的很好的环境,一些偶然和必然的环境,然后激发出了他的抗挫能力,所以他走到了今天。
主持人:回答这一个结果,为什么,同样的境遇和同样残遭不幸的人,但是他们的心态和他们的生活是完全两样的。
杨凤池:所以从张栩身上我们完全可以隐身出来更有意义的,更普遍的话题就是,一个人的精神健康和心灵健康,可能比躯体健康还重要,还重要不知多少倍。因为如果你心态不好,心里不健康的话,你空有一个健全的身体做不成任何事情,但是如果你精神上健康,心里健康,你就可以身残志坚,你可以身体残障状态下还做出惊人的事业的。
赵玉平:我觉得还可以接着杨老师那个再引申出敌二个话题,就是说一个人,一旦遇到挫折,特别是一帆风顺,突然遇到挫折了,我们怎么样通过外部的手段支持和帮助的手段,帮助这个人召唤出内心的抗挫能力,很好的自我恢复。
主持人:然后把他新的能力和新的能量给激发出来,重新发现新的自我,这一点也非常重要。
杨凤池:刚才在这个最重要的是身体上的,医学上的,和亲情上的支持,想让他把最困难的这一段度过去,其后就是重要的就是精神康复和社会功能的康复,就是让这个人尽管身体有某些残障,但是他应该能完成正常人的社会功能,仍然有自我价值感,这个才真正的让这个人康复了。
张栩:我记得杨老师的一句话,就是康复,很多人以为就是身体上的康复这些东西,但是我觉得一个人的康复,如果从一个专业角度看就是说,看到这些残疾人,咱们说残疾人,在英文当中这个残疾的就是××,但是对一个康复过人来说,对一个康复来说,应该更注重的是这个人的能力,就是这个残疾人虽然他的身体某一个部委有一些缺陷由于残障,但是大部分功能还是好的,但是我们看到的是他的能力,他能做什么,这样的话你才能给他机会来自我实现。
赵玉平:所以这个我又想到了很有意思的话题。
赵玉平:所以说这个的话我想到一个话题,一个小故事,有一杯水它撒了半杯还剩半杯,乐观的人说你看还剩下半杯,悲观的人说瞧瞧还有半杯,人的心态不一样之后同样的事情看到的结果是不一样的,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美国中统里根,他小时候家里人为了锻炼那种抗挫能力,给他放到一个臭气熏天的马房里面,地上都是马粪,另外孩子被放到一个干干净净全是漂亮玩具的屋子里,应该是里根很难受那孩子很开心,结果不是,那放到漂亮玩具屋子里面孩子哇哇在哭,他为什么在苦呢,他农坏了一个玩具,说你瞧这么好的玩具坏了,他没说别的,就说这玩具还了,一坏就哭,而里根在那屋里干什么,他很开心,他说什么,满屋子的马粪,说明附近有一匹特别漂亮的小马, 我最喜欢马了,我现在在这打扫干净,一会儿它回来会很开心,我们两个会交好朋友,所以说人们对于事情的思考,这个房子有好多面,你是思考哪一面对于你前进更重要。
主持人:而且这种好的心态和好的抗挫能力它不会抑制你的能力,你会从中找到自己其他的一些有适合特点,可能比如以前的张栩专家这个能力消失了,他别的能力生发出来了,比如说可以翻译,可以画画。
主持人:可以搞什么社会工作,还可以帮助更多人,好象现在这个张栩比以前的张栩更丰富了,优势也更多 ,这个对我们大众来说也挺有启发意义的,就是我们在怎么在遭遇挫折的时候,更多的找到自我。
杨凤池:我觉得大力的提倡阳光的思维,我觉得张栩先生在我们这里,尽管他的身体比我们都差,但是他给我们带来一缕清晰的阳光。
主持人:而且今天这个位置也很有意思,我们三个都是仰望的光彩看着你,其实这当然也代表着我真的是很仰慕张栩。
杨凤池:刚才他的一种表达让我也挺受感动,他说其实我现在时时刻刻只要清醒情况下我都是挺疼痛的,在阳光思维指导之下,支配之下,他在跟我们谈他自己的故事,他在谈他认为对他来说有价值的东西,这地方的疼是小问题,我们可以想象换一个同样收到这样身体伤害的人,坐在这里,随便的一个人,他有可能坐在这就会说,我比不了你们,你们看看你们都挺健全的,我现在疼着呢,他会把这个疼看成天大的事,而他的资源,它的优势,他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忘掉了,他这个疼就会放他,他身体的伤害残障就会放大,负面的情绪就会放大,它的心态就是阴暗的思维,所以我们看到了张栩身上的一些东西,值得我们大家很好的学习。
主持人:所以看到张栩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也是我们以前做节目,来到我们演播室的嘉宾,其实他也是受到了一些挫折,但是他那个挫折和张栩比起来,远远不足挂齿,但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也影响到了它的生活和他的心态,而且也改变了他的生活观念,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来看看。
主持人:同样的一些挫折,当然和张栩比起来是些小挫折,但是他感觉他的人生支柱在一个一个的坍塌,而且他的我在逐渐的萎缩,他的能力是在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我觉得跟张栩完全是朝着两个方向在走。张栩你看见他们是什么感觉?
张栩:什么感觉。
主持人:你看他这种,他怎么会这样。
杨凤池:找不着感觉了。
主持人:很奇怪啊。
张栩:很奇怪。
主持人:遇到这点事情怎么给你打法成这样。
张栩:算不了什么。
主持人:算不了什么怎么就成这样了,你知道他主动来求助我们心理访谈,就是说他心里这个事是很大的,已经困扰他了,不能让他很好的去生活,你觉得是什么?
赵玉平: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种挑战,就是以前你在原来的平台上,可能一直很出色,比如说你在县里面你是全县第一名,连着从小学到高中这12个年级都是第一,志得意满我是第一,但是后来你换了平台了,到了一个新的平台,你到北京了考上清华了,在清华这个班里中星云集,你也就是中等偏下,一直是第一,突然到中等偏下了,这种位置转换,但是你在心里我还是第一,可是现实是中等偏下,这个时候你面临一个调整转换问题,但是他调整不了,转换不了,他依然要用第一思维,可是你考不了第一,考不了第一就会失落就会否定,尤其是像小孩出现的情况,他躲避,我不学了我逃避了,而且他的思想会受到压抑,他的心里会受到打击,最后他就放弃了,所以我的这里边首先就是一个怎么样在新的平台上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健康的,自我概念和自我冷落的问题。
主持人:同样的张栩,可能受伤一前的张栩是一种状态,在受伤以外是另一个状态,但是两种状态对你来说其实都是你喜欢的,都是你愿意的。
张栩:我不愿意坐轮椅。
主持人:是,但是你做的事情都是你愿意的。
杨凤池:就像张栩跟这个学生,跟这个大六男生最大的差别是,他们的人生支柱是不同的,张栩是靠自己内在的力量,靠自己自我的智慧,靠自己对生活的信念来支持的,他是靠亲友,竞选,学习成绩,这一些外部特征来支撑了自己,外部特征随时可能变化,一变化以后你自己不能左右的,你这个支撑你人生的平台就发生动摇了,张栩的力量在他自己心里,谁也拿不走。
主持人:而且我今天面对张栩我老想着几个词,我觉得一个是人生其实是可以绝出分胜的,而且也是可以峰回路转的,关键是在你心里要有这样一个力量,而且坚持这样的力量,我觉得你一定能实现你的目标。张栩今天来坐我们节目非常感谢你,但是我觉得你其实是最有发言权的,其实在生活当中我们可能很多人都会遇到困难遇到挫折,只是没有你么严重,但是也会有一些小麻烦小挫折,但是很多真的会被它打倒,我觉得面对这些朋友,您能说说您的一些,您的一个人生感悟和大家分享。
张栩:我记得有这样一句话,谁说的我现在想不起来了,就是说你无法决定你的命运,但是你可以决定你面对命运的态度。
杨凤池:这句话就是心理学家说的,一个人不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情而烦恼,而是因为他对这个事情怎么看,这个看法,一个人不是因为遇到什么事情而烦恼,而是因为对这个事情的看法让他烦恼。
主持人:有一句话性格即命运,可以说你的态度就决定了你的人生,你可能会遇到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只要你有一个很好的心态和很好的态度的话,其实你的人生同样可以丰富多彩,好,那再次谢谢张栩,希望你以后能更加的快乐,能更加的充实好吗,谢谢杨老师,谢谢赵老师。
主持人:而且杨老师今天面对张栩而且要有很多话要说,而且还特别要有一个对张栩的一个建议是什么?
杨凤池:我看到了张栩以后,我想很成功的人生,都是应该像张栩这个样子,虽然我觉得张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至少我看到,他还应该再写两本书,一本书是中国琼妮,至于叫什么名字,不一样的人生,比如我的两种生活之类的,您可以随便起,到时候起什么名字到时候咱俩还得商量一下。
主持人:我觉得除了写还得翻译,把这种书再翻译成英语传播世界。
杨凤池:对,您写的时候就是双语写,在中国和美国同时,第二本书叫《康复心理学》,因为我前一段时间刚主编了一本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第一本《咨询心理学》,当时我编这书的时候最大的苦恼是什么,关于残障人的康复找不着合适的人来写。
主持人:你看。
杨凤池:所以我想您把这一部分写出来以后,等我的书再版或者是协定的时候,我想把您这一部分加进来,如果将来有可能您把您这一部分独立写成一本书,如果您愿意独立的,如果您开始向独立写一本书我就是预先祝贺你,如果您觉得一步写成一本书太快了一点,您可以先写好这一部分,放到将来我这本书里头作为一章,您以后再扩展变成一本书。
主持人:张栩已经直接让杨老师获益了,我相信您的书出来以后,可能还会影响到在生活的某一个角落,在某一个偏僻的地方,可能也会经历相似境遇的人,可能也会改变他的命运。
杨凤池:而且我们现在没有一本像样的,现在我们没有一本象样的康复心理学,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我们以前这方面的人。
赵玉平:作者队伍当中没有这种亲身经历的人?
杨凤池:没有张栩先生这样的人,而且很多具体残疾人或者是脊髓损伤的人,他们就没有受到张栩这样有专业的头脑而且还有外语的优势,我想他们写出这样一本书也很困难,所以这个任务可能非君莫属了。
张栩:谢谢,努力努力。
主持人:张栩你还会更忙起来,但是身体很重要,一定要注意身体。
赵玉平:杨老师给张栩一个建议,我想给电视机前的观众一个建议,就是说你在生活当中,虽然不会遇到这么大的危险挫折,但是你可能每个人每天都会遇到挫折,所以我这个建议,当你遇到挫折的时候你怎么办,你看这个书,我觉得这个书封面特别有意思,你看她嘴里叼着一个笔,人在叼笔的时候她的表情是微笑,这是很有意思的心理学试验,就是我们专家找了两组,一组同时看一张幽默的画,一组叼着一只铅笔,一组没叼,结果叼铅笔给了幽默画打分更高,就说他更幽默,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人在叼笔的时候你的表情,这微笑的组合方式,表情跟微笑是一致的,当你有了微笑表情的时候,你内心就会觉得这东西好玩特有意思,这叫行动引导心情,其实主要你有乐观的行为你就有乐观的心情,即使你内心痛苦,你要像一个乐观健全人那样生活,你内心的阳光就会召唤出来。
赵玉平:只要你有这种阳光的心态,你的生活就会改观,所以我们说做有意义的事情,人格更丰满更完整。
主持人:他们俩都有建议了,我也得有,但是我不是建议,我是要求,我要求您在写《中国球迷》的时候,这本书出来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买本来看一看,来学习学习好吗,谢谢你。
责编:边境佳
更多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