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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流行语(四)

央视国际 2004年10月02日 15:43

  1994年,一个剃着小平头带黑边儿眼镜的男青年,以一曲《一封家书》变得家喻户晓,他就是李春波。专辑《一封家书》在当年的流行乐坛创下了辉煌的成绩,原因可能并不是因为他唱得好,而是因为他把一封普通平常的家信用音乐的形式表现出来。朴素、平实、口语化的歌词,是老百姓再熟悉不过的内容。

  一封家书

  家书,曾经是出门在外的人与家人交流和联系的重要方式和手段。

  严虹

  我每个星期都会收到我爸爸一封信,我妈妈会在信上附上几句话,一般都是说,要吃好,要穿暖,但是我爸爸和我谈人生观,各种各样的观点

  1992年,严虹离开自己的家乡,孤身一人来到北京,就读于中华女子学院。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要离开亲人那么久,她很想远在湖北鄂州市的家,写信就成为她和家人联系的最好的方式。

  严虹

  每次我给我爸爸写三四页,他每次给我回来都是七八页,我每次看到我爸爸的信,都泪流满面,见字如见人。我记得有一封信在我们全寝室被朗读了一遍。我的家庭特别民主,和我爸爸就像朋友一样的聊天,料到我喜欢的一本书,我喜欢的一个人,包括我的想法,人生观,我爸爸什么都和我聊,就像一个知己一样,我们寝室轮番看了一遍之后,大家都沉默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太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好爸爸了。

  那个时代上大学的学生家里可能都会留下一摞厚厚的家信,向远方的父母汇报自己的学习生活,述说自己的烦恼,展示自己的理想。有些烦恼和微妙的情感在电话里是说不清的,写成家书,可以细细地倾诉。想家时还可以把父母的信拿出来反复阅读,见字如见人,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跃然纸上。

  严虹

  写信对于我和他而言是因为,第一都喜欢文学创作,第二就是交往,我和爸爸能谈得特别深,见面就是撒娇,我特别大了还挽着我爸的胳膊走路,写信我爸爸能看到我的成长,写信是经过思考形成文字的,和见面的表达是不一样,我爸爸喜欢写心中的我,会更懂事一些。满怀激情和理想,就用文字告诉我爸爸。

  今天的大学生已经很少往家里写信了,但是他们通过电话、手机这些更直接的方式与家里保持着密切的联系。2003年,强涛的女儿强星星去德国留学,临行前,爸爸给女儿带上了笔记本电脑,数码照相机,手机,以便能随时了解女儿的生活状况。

  强涛

  一天一两条短信,一个星期一两次电话,经常发一些电子邮件,你比如我新买了一个眼镜,问问她好看吗?我就把眼睛拍成照片发过去,她说好,挺好的。她那边说,你看我去哪里玩了一趟。你看我现在胖了吗?发过来,经常的这种联络,你感觉不到,她离开很久,离开很远。

  以前家里有人出差在国外,真得很惦记,吃什么,休息好没有,有没有生病?现在一个人在外面用不着担心,你也用不着想他,她也不怎么想你,因为天天在联络,以前半个月,一个月才接到一封信,每天联络就没有太多的担心,世界变小了,是个地球村了。

  人们对未知的世界总是充满着好奇,在信息还相对闭塞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仅有的几张报纸、几份杂志并不能满足这种好奇心,于是就有些人把自己的地址和姓名登在杂志上,等待着同样想知道外面世界的人给你写信,与自己交朋友,当时,把以这种形式的交到朋友,叫"笔友"。

  "笔友"与"网友"

  严虹

  刚刚懂事儿,桌子上都画一个三八线,从来不跟男生讲话,突然会有一个男孩子会给自己写信,交流文学,很激动的。我记得我给他回的第一封信,包括以后的很长时间,我给他写信的感觉,特别激动手都在抖。

  从小爱好文学的严虹,初中就开始试着写诗,并把自己的诗邮寄给长江经济广播电台,一位华东师范大学的大学生听到了这首诗以后,就写信告诉严虹,他很喜欢严虹的诗,希望能和她交朋友。

  严虹

  笔友对我还有一个特别大的意义,因为他是一个大学生,因为我从小就特别偏科,我的语文特别好,数学不好,物理化学,一团糟。就是因为我交往了他之后,我变得特别爱学习,当时有一个目标就是,我一定要考大学。

  和笔友交往,是那个时代很多孩子的秘密。躲在自己的小屋里,看渴望已久的来信,一遍又一遍,因为这是来自陌生世界的声音,这极大地满足了很多孩子的好奇心。看完以后,会字斟句酌地写回信,而且寄信的时候,心里就盼着下一次的来信。

  严虹

  距离产生美,陌生人,但是我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我没有见过她,这种神秘感,更容易给我信任感,我愿意向一个陌生人情愫,他并没有见过我啊。我给他讲一些成长的烦恼,也不觉得丢人,但是告诉身边的人,告诉父母,是难以启齿的。一个小女孩的烦恼更容易和一个陌生人倾诉。

  笔友之间的"交谈",因为一种隐蔽性而来的更加坦白。凭借信中的笔记和语言表达,来想象对方的长相和声音,这种用书信连接起来的神秘感,支持着这个在十几年还非常时髦的交往方式。

  严虹

  因为是一个小女孩儿,憧憬的特别美好,他给我写的信,我把他想象成白马王子,但是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学究型的,兄长一样的,见了面以后,那种美好的感觉没有了。就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再也不写信了。终止了笔友的关系了。

  人都渴望朋友,都喜欢公开自己的心里话,但同时又希望没有人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八十年代的笔友就满足了这样的心理需求。当我们进入网络时代的时候,另外一种形式"网友"也同样满足这种需求。各大网站的聊天室,网上的各种各样的论坛都非常的火爆,点击率一路飙升,在聊天室里交朋友,在论坛上毫无顾忌的"灌水"。"笔友"之间缓慢的书信,变成了"网友"之间能在网上瞬间传输的email。

  1999年,严虹出版了她的第一本畅销书《说吧,我是你的情人》,她和其他70年代以后出生的女作家被书商炒作为"美女作家",一时间,数十家媒体都对这一文学现象进行了"口诛笔伐"。就在严虹觉得很委屈的时候,一家网站请她去做网络情感专栏主持人,专栏的名字叫《东方女孩》。论坛由严虹主持,每次她都会抛出一个话题,让大家讨论,在网络上她坚持说真话,用真名字。在这个论坛上,她认识了一家报社的记者,曾经批评过"美女作家",他们有了共同的话题,并成为 "网友"。

  严虹

  我和他写了100多封,最疯狂的时候,早上、中午、晚上都写,而且我们诺守一个规则就是,绝对不通电话,也不见面,每天写信。他在我的书里面,有一段话让我特别感动,他说一天有24小时,但是在他的生命里有一个小时是属于我的,水果时间,这一个小时要给我写信,他做记者,要有整版的稿子要写,他会把给我写信放在最前面,因为那时候是头脑清醒的时候写的。

  严虹在写作上最难熬的时期,得到了远方的网友的鼓励,他们通过伊妹儿,探讨文学,述说爱情,那一年他是她的精神支柱。

  严虹

  我们写信已经写得太疯狂了,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看信,每天晚上睡觉看信,我觉得我想把电脑抱着睡觉,电脑里面装着他。

  一年后,严虹把她和网友的200多封伊妹儿,50%真实50%虚构写成了一部网络爱情小说《织千千个网》,这是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爱情网事》、《网姐日记》也是严虹网上生活体验的成果。

  严虹

  我和他在网上交往大约有一年,太疯狂了,一天两三封信,有一次让我很受不了的是他的电脑染上病毒,三天他失踪了。因为我们两个说好,相互不交换电话,也不联系,三天失踪,我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有各种各样的设想,难道他出车祸了?三天之后,他第一件事儿就是给我写信来,他说我的电脑崩溃了,因为有病毒,我已经越陷越深了。我主动提出,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给你写信了,我写作,他同意了,病毒事件以后,三天我坐立不安,整个人被他牵扯着,而且他又在很远的地方。

  我们拥有了便捷的通讯工具,同时也失去了等待中的那份温馨与美好。现在很少有人再用邮寄的方式写信了,信封上邮政编码和地址变成了电脑上一长串儿的字符,信箱也变成电子的了。


  "手机、呼机、商务通一个都不能少",今天当手机大行其道的时候,呼机却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但是二十世纪80年代末,呼机刚刚出现的时候,对很多人来说,呼机还是一个神秘的东西。很快"有事儿呼我"成了老百姓的最好的告别辞。

  有事儿呼我

  牧野

  八十年代末期,开始有呼机了,126台,那时候拿呼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在身上挂着,响,

  强涛

  我记得当时社会上刚刚出现这么一个东西,一些年轻人就活动,领导这个东西怎么怎么好,实际上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好,因为谁也没有用过,但是就告诉他怎么好。领导耐不住年轻人磨,配了几个,我当时在新闻部,新闻部首当其冲给了几个,


  强涛,1984年进入国务院侨办的报纸《华声报》,1994年转入《大公报》,二十年的记者生涯中,他有一个深刻的感触,通讯工具的发展改变了媒体的运行方式,同时也改变了传统的新闻观念。

  强涛

  电话是固定的。呼机是移动的东西。呼机很原始。他还有一个本儿,它传输的是数字信号,123、456,本对照这个数来翻译这个短句的意思,所以你除了带呼机之外,还要带那个本。不管怎么样,它是移动的。他把静止的变成动态的,这本身就有一个新闻性。不管是新闻记者也罢,普通的民众也罢,我觉得划时代意义的话,是呼机,大家对动感的东西的追求吧,体味它那种好事很重要的一点。那时候才知道你在哪儿呢,我在哪儿呢!虽然不像现在这样卫星定位,这么准确,起码是知道了,以前知道都不知道。

  改革开放初期,由于通讯工具的相对落后,新闻在见报的时候,通常已经是旧闻了,但是那时社会对新闻的时效性期望值并不高,因为,这已经比文革中新闻就是文件的状况,有了很大的进步。

  强涛

  我记得我第一次出差,印象比较深的是1986年,有一个晋江假药,去福建采访,写完稿子以后,到电报局发稿子,拿电报纸,把每个字写上。不能太长了,一个是费用的问题,还有特别麻烦,电报员把每一个字翻译成密码,356、427,才能发,写完以后,在酒店里先把稿子写好,拿到电报局誊写一遍,不能有标点,标点要占格,他再发走,一个消息,从写完发完,到北京,电报员再送到报社6、7个小时以上,要求就是特别重大的、急的消息,电报发稿,一般不要求马上发。用信来寄。当时也没有特快专递,只能靠平信来寄。

  1994年,强涛调入《大公报》北京办事处工作,《大公报》北京办事处是总部设在香港的《大公报》的分支机构,记者需要每天把写好的稿件传到香港的总编室,以便及时见报。现在北京的记者用电脑和网络传递稿件和图片,十年前,却是另外一种工作情景。

  强涛

  传稿,靠传真机,一张纸90元,我们当时办事处,很大一块儿支出就是传输这一块儿。他们的稿件非常麻烦,每天必须要传,遇到大会的情况下,两会期间,十七八个小时始终在运行状态,我们坏的最快的就是传真机。图片就更麻烦了,最早的时候发图片,曾经要赶着第二天见报,拍完以后,马上到首都机场,看看哪个人像去香港的问他,先生你去香港吗?他说我去,我说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胶卷带过去?那边会有人来接。这样来带就快一点儿。我马上打个电话,告诉香港的同事,有一个胶卷带过去了,你去接,我们怎么接呢?《大公报》的一个传统,一般的把航班定好以后,出门口举一张《大公报》,那个人自然是他,赶快就把那个信封交给他了。

  今天,轻点鼠标,人们就可以和千里之外的朋友在线交流,足不出户,人们就可以环游世界,了解"国事和天下事", 信息化已经开始溶入人们的生活,改变着传统的生活方式。

  蜂窝移动电话1987年开始进入中国市场,它无拘无束的无线通话方式一下子打破了,人们对远距离通信的认识。虽然外形庞大笨重,色彩呆板,但物以稀为贵,他们曾经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普通百姓可望不可及的高档消费品。这种蜂窝状的移动电话被老百姓称为"大哥大"。

  大哥大.

  牧野

  在马路上走,走在马路上,很多人都回头啊,呦,大哥大,了不得了。尤其希望,坐在宾馆里,饭店里,电话响了,接电话的时候,且往这里看呢。大哥大,现在想起来真可笑。

  牧野1992年花了3万块钱买了4斤多重的"大哥大"。

  牧野

  早先,刚有手机的时候,恨不能没事儿,给谁打一个电话,我这儿有一个大哥大,我这儿可是随时回电话,


  第二年,牧野又以三万的原价把这个笨重的家伙买给了别人,自己又买一个稍小一点的"大哥大"。那时,大哥大可是要托关系找门路才能得到的稀缺货品。由于大哥大的信号通常不是很好,当时社会上流传一句话叫"移动电话要移动着打"。十几年来,移动电话的普及率越来越高,手机的功能也从实用向多功能方向转化,短信和彩信功能丰富了人们的生活。

  牧野

  我刚有大哥大的时候的那个感觉根本就没有,我开汽车都没有有大哥大那个感觉,那个时候,饭店吃饭,有手机,同如现在有一个奔驰似的,那感觉。我自己开车没有有大哥大那么兴奋。

  电影:《手机》的开头


  打一个电话,能和远方的亲人联系上,就像过节一样,这是当时很多人的亲身经历,虽然中国的电话业务开始于1904年,但是长期以来,电话只为中国的有钱人和有特权的家庭所拥有。1979年,电话才开始慢慢走入寻常百姓家。

  牧野

  装第一部电话的时候,是在八十年代末,当时装的时候3000元,八十年代初,有装电话的500元,经济上有点,500块钱装一个电话?有过了两三年,就1000多,等我装的时候就3000多,翻了七倍,那也得装啊,那时候家里装电话不是炫耀,一种财富,家家都有电话,装吧,---你要先交钱,在电话局登记,等号,不像现在装电话不要钱。免费,那时候哪有?等号,有点路子的,有点哥们的,早点给它安上,找领导签个条子,我记得我等了两个多月,3000多块等了两个多月,装上没有欢呼雀跃的感觉,兴奋啊。后来,我装完就变成5000,北京最高就5000,

  用一年的工资装了一部电话,牧野还是觉得值得,因为常年在外写生,需要和家里保持联系,没有电话实在是麻烦。

  牧野

  我出差了,家里没有电话,怎么办啊?居委会有电话,比如我在东北呢、在广东,打个电话回来,也要抽一个相对来说,中午,人少点儿的时候,大妈,我是谁,麻烦你给我叫一下我们家的人接个电话,我过十分钟再打回来,你让她来,省得我这儿占着线。我临走的时候和居委会打过招呼了,麻烦您这事儿,没事儿没事儿,你走吧,你来电话,我们找人去。

  有很长一段时间,居委会的电话就是热线电话,想打进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因为一个大院儿,或者一座居民楼的几百个人、甚至上千个人就只有这一部电话。打电话排队也好像就是昨天的事儿。

  到2003年底,中国的固定电话和移动电话用户总量都位居世界第一,普及率达到20%以上,互联网的用户数也位居世界第二。对于这么短时间内发生的如此之快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心中不免很多感叹。

  强涛

  我总想,以前为什么大家晚上没有什么事儿做,一个是当时政治环境决定的,五六十年代,大家下了班就回家了。现在大家业余时间安排得非常满,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还是通讯,沟通了,有交往了,没有沟通就没有交往,沟通还是满重要的,和社会进行广泛的联络,对新闻的提升、对整个社会大众咨询的提供都特别有帮助。

  牧野

  早先写信,打长途电话还得要一个号,要是有点儿急事儿还麻烦了,急死你,现在好,买个菜都能给你打电话,想着啊,再买两个土豆回来。土豆无形中又多了四毛钱。

(编辑:李菁来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