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过生命的极限
------纪录片《征服“死亡之海”》拍摄散记
央视国际 2004年04月02日 09:23
为拍摄纪录片《征服“死亡之海”》,我们摄制组在春节前后两次从塔里木油田的基地库尔勒出发,前往油田作业区的前线拍摄。所到之处,不是沙漠,就是沙漠的边缘——戈壁滩。在前后将近四十天的前期拍摄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一个就是沙漠里著名的胡杨树,一个就是那些在沙漠里生活工作的人们。
1.三千年的胡杨
很早就知道胡杨,据说它是沙漠中典型的植物。而我们在前往油田作业区拍摄之前,很多人都告诉我们,在沙漠公路的零公里起点的地方,有一大片死的胡杨林,很值得去拍。
我们摄制组从库尔勒出发,在到轮南的途中有很大一片的戈壁滩,在那里我们看到了挂了霜的胡杨。茫茫戈壁,只有这些胡杨孑然挺立。胡杨并不很高,也许是因为缺乏水分的原因,但是它的形状却是极有棱角的样子,很有一种威严在里面。地上还有一些积雪没有化,有风过的时候,树上的霜会悠然而落,因为天气寒冷,远处的天空也泛着淡白,所以在这里,大地、胡杨、天空全部融为了一体。
而真正让我们感到震撼的还是那片死的胡杨林。那片林子面积很大,里面所有的胡杨树都只剩下了主干,没有了枝杈。它们挺立在那里,向着天空的方向,有着各种各样奇怪的造型,很难让人相信它们已经没有了生命。据说,胡杨树在生前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了,倒了一千年不朽。我们也看到了倒下的胡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倒下的胡杨,你感觉不到丝毫的衰败之气,反而是一种生命的坚持和尊严,或许,这是因为它们是沙漠里面的传奇。
2.沙漠综合症
我们春节前的拍摄的最后一站,是位于塔克拉玛干腹地的塔中作业区,那可是不折不扣的沙漠了。
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身处沙漠时的心情,恐惧、兴奋、亦或是感慨或者伤感,毕竟从小看到了太多的摄影作品和种种文学作品对它的描述。然而当我真正双脚站到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腹地的时候,看着周围一座又一座的沙丘,我却是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平静。没有思想、没有情感、甚至没有时间,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个瞬间静止了
在出发之前,在翻阅资料时,据说早期在这里工作的人们,都有三躁,生活枯燥、心情烦躁,脾气急噪。真正采访的时候,我又听说了一个新名词——沙漠综合症。因为早期的工作生活条件很有限,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油田刚刚开发人也很少,交流少了,人的反映都变得迟钝了,他们自嘲说“慢半拍”。所以当这里面的职工一旦离开作业区,回到基地,会觉得一切都特别新鲜,看到大街上的人群都会停下来看半天。
现在我们看到的基地生活条件已经好的多,周围都搞了绿化,尽管是冬天,依然可以想象夏天郁郁葱葱的感觉。但是这里毕竟离周围地方的县城不近,一条沙漠公路通向外面的世界,但是也只有倒班的时候才可以离开。倒班却是一个月一次。除了一小片规划整齐的生活区以外,周围唯一的风景就是沙漠,一座沙丘连着一座沙丘。
我们在塔中作业区只拍摄了三天,而且每天日程相当紧张,我也没有机会坐在沙丘上去看沙漠日落。尽管如此,内心深处依然有一种想逃跑的感觉,吃饭的时候,大家的话不知不觉的少了。但是看看那些和我们一起在餐厅吃饭的作业区的员工,他们的情绪却是相当的饱满。陪同我们拍摄的宣传干事说,大家已经习惯了。
当我们离开作业区返回库尔勒基地的时候,车上大家明显情绪高涨起来,开始有说有笑了。从塔中作业区到库尔勒基地,有五百多公里,当我们的“牛头车”(当地人们对丰田越野车的称呼)一驶入库尔勒市区的时候,原先觉得本来是小城的库尔勒在我们的眼中立刻变得繁华了,车流、人群、甚至嘈杂这些都市所特有的东西,原本让我们很是厌烦,在这个时候变得养眼了,令人愉悦了。
这个时候我想起一个在轮南作业区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大姐说的话,我们这些人只要一年有个一两次的机会去一趟北京或者上海,只是在大街上走一走,看一看,我们回来就会觉得很满足,回来工作也会觉得很安心。
作者:本节目编导 胡永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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