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下扬州”听起来很缱绻,连最会享受的“十全老人”乾隆皇帝也再三下江南,可见这秦淮河畔、西子湖边是何等的诱人,让人眷恋不已。XXX连队是唯一两度分别被国防部和中央军委授予 “硬骨头六连”和“英雄硬六连”称号的连队,现如今这支老牌的英雄连队正驻扎在杭州附近某地,昔日以“刺刀见红”闻名的步兵连队,如今已经发展为一支用现代化科技力量武装自己的两栖自动化步兵连。春寒依旧料峭的二月春分时,我来到杭州采访了这支鼎鼎大名的“硬骨头”连队。
春分时节的杭州阴雨霏霏,新柳抽绿,细雨嫩绿将西子湖畔渲染的犹如一幅新进装裱好的水墨画,温婉细腻盈润。可是对于习惯北方生活的人来说,美景虽然养眼但湿冷的气候却着实令人难受,被褥永远是阴阴冷冷,衣服最后的干燥程序永远是要用体温来完成。来到六连,在营地训练着的是今年入伍的新兵们,这些来自大江南北的小伙子,一脸的认真和稚嫩,有点羞涩但其实是活泼灵快的。
拍摄刚刚开始的时候,小战士们都很腼腆,不好意思和我说话,半天多的时间过去了,大家熟络起来,他们开始给我讲自己多大了,家是哪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一个新兵在解散休息的时候从我身边走过,他很认真的告诉我,他来当兵,不但要当好兵,还要考军校,以后要成为一名军官。新兵眼里的坚定很动人,对自己对未来没有迟疑、没有怀疑。要想打动别人,先要自己被打动,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这个新兵——葛强富,他对自己的信心打动了我,成为片子里的第一个采访对象。
训练中磕磕碰碰的事是难免的,我问新兵们这三个月的训练中,谁手破过脚跛过,小伙子们居然个个都举起了手,纷纷的说着自己几个月来都哪里受过伤。不过看他们此时的生龙活虎,他们是把这些小伤痛当作了荣誉吧,他们是知道“劳其筋骨”的道理的,作为一个军人认真训练是光荣的。
六连的士兵们被分为两组,一组是新兵在营地训练,另一组是老兵在几百公里外的象山某小岛上训练,我辞别新兵赶到象山去拍摄六连老兵。迎着东升的太阳来到了一个小岛,没上岛就看到临海的崖壁上有一簇簇的橙色的亮点在移动,知道那是战士们在训练。
在码头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又高又黑的军官,远远看过去真如旧派武侠小说中形容的剑眉星目、面色黑黝、虎背熊腰,站在岸上宛如一尊铁塔。这个威武的军官原来正是六连连长周剑锋。下了船再看周连长,一个多月的岛上训练,让这个六连当家的有点风尘仆仆的味道:头发有点长了,嘴上是一道道的干裂,人被海上的太阳晒得黝黑又透红。
上了岛周连长没顾得上跟我们多说话,先忙活着将船上的补给卸下来。因为海上风浪太大,这艘补给船比预定的到达时间晚了一个多星期,战士们已经有日子没有吃到新鲜蔬菜了,在等待补给的这段日子里,炊事班已经开始挖野菜给大家吃了。
终于等到了连长有空跟我们聊几句,本来我想多请他说说自己是如何带领战士们训练的,可连长一上来就向我们介绍了连里的几个排长和班长,告诉我他们如何把队伍带得虎虎生威。在我再三要求他说说自己后,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刚来的时候,我们赶上了杭州的一场大雪。战士们都很不容易呀,可没有人叫苦,都是很积极的想办法御寒,争取训练。”这个周连长呀,让他表扬表扬自己可真是难呀!
三月底的海水依然凉的刺骨,战士们为了训练要一次次的跳进水里再爬上岩壁。为了拍摄镜头真实好看,仅仅把摄像机架在岸边是看不出效果的。同行的摄像师二话不说,拎着摄像机就趟进了海水里,没走几步,海水已经没腰,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岸边紧张的看着他们一会儿海里,一会儿崖壁,紧张着摄像师也紧张着摄像设备。我光顾着看他们是否安好,别磕着碰着,一个不留神,海浪打过来,自己也湿了大半个裤腿。拍摄顺利完成,摄像开起了我的玩笑,说我不是紧张他而是紧张他手里的摄像机,我顺水推舟的应和说:“是呀,当时我就想,这可还不是最后一个镜头呢,你们可都得安安全全的。”
连长听说我们因为拍摄也弄得湿漉漉了,特别照顾我们,让战士给煮了姜汤水。战士们每天训练可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摄像师在和连长谦让时候的一句话让我印象很深,他说:“战士们都可以天天下水训练,我们还不一样能下水去拍摄吗?”接触六连的时间虽短,但是六连战士的确已经打动了我们这些想了解他的人。六连四十余年来能够保持荣誉且不断创新的动力是什么?六连的吸引力是什么?可能还需要我再慢慢去琢磨,但六连对我们的影响是确确实实发生了。
突然想到,难怪拍摄六连回来,朋友们见了我会半揶揄的说:你是六连出来的吧。——这,其实挺光荣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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