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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我是装修工 (11月12日)


  还有一个,这个你要上什么玻璃,这六块玻璃,八块,这个八块玻璃,把它这样,如果把这个位置,把这个封掉,把它一磕,正好磕上去就行了。在这个位置,关于这条缝,这就关于这条缝了,处理这条缝关键要平整,其它没有了。

  解说词:蔡明秋现在是上海一家家装公司的一名施工队长。十几年前,在江苏盐城一个小村子里刚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他,听说城里流行一种新行当——家庭装修,于是他便和同乡来到了霓虹闪烁的大都市上海,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他的梦想。初来乍到,从木工活儿一点点学起的蔡明秋并没有感觉到城里的舒适。

  采访:我每天晚上基本上是不乘车的,都是从四平路上,跑回去的,基本上要跑两个多小时,都是这样子的,为什么呢,那时候我们学徒,是不给钱的,不挣钱,师傅不给钱,只有家里面带点零花钱。

  解说词:就这样,小蔡跟随着师傅边学边干,给城里人做些木工活。九个月以后,勤奋好学的蔡明秋学成出徒,为自己挣下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于是,他便开始整天骑着自行车出去跑活。当时,有人把像他这样在马路上挨家串户拉装修生意的人称为马路游击队。

  采访:那时候我们做一套家具,比如说四件,或者五件的,只有七八十块钱。比如说衣橱,还有床,床头柜,还一个台子,基本上就是这样。(弄堂里干活)

  解说词:那时候所谓的装修主要是在老房子里打打新家具,因此蔡明秋凭着他一手还算漂亮的木工活儿,就这样在马路上打了两年游击,渐渐的人们不再称他小蔡,都叫他蔡师傅,蔡师傅的手艺越来越精湛,活也越来越多,于是他也开始像别人那样收起了徒弟,当起了地道的游击队长,但是他又有了新的烦恼。

  采访:有时候一个月能做十多个,全部要靠关系,靠晚上到人家家里去谈,那时候木工比较多,所以有时候不一定能谈上。

  解说词:九十年代初,全国各城市做装修的家庭越来越多了,按说生意应该是越来越好,但家庭装修行业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许多正规的装修公司纷纷成立,政府也严格规范,要求家装队伍必须具备执照和资质。再加上人们对家装的要求越来越全面,蔡明秋第一次感到了压力,他知道,仅仅凭着木工活打游击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采访:A最大的挑战就是市场竞争比较大,有技术的人员比较多,所以逐步要把这个调整到能适应这个市场,包括技术方面,包括施工方面,包括应变能力了。

  解说词:于是蔡明秋告别了他的游击队员们,只身一人找到一家工程公司干起了土建活。很快,他连干带学摸透了全部土建工程的门道。

  采访:你必须到这个大潮内去竞争,你不竞争就没有出路了,所以说很多东西是要靠自己的,包括材料的性能,包括设施都是不懂的,进一步的摸索,包括学习人家的高招,新鲜的东西回去看看,也就是说给我自己的发展带来了一个生存的空间。

  解说词:就在蔡明秋来到上海的第八个年头,他经人介绍来到一家规模较大的正规家装公司,终于名正言顺地正式成为上海装修大军中的一员。在这里,他又遇到了新的挑战。

  采访:最普通的老百姓装修基本上都达到中档,两室一厅左右,装修都要六万左右,以前搞室内装潢的时候,给人家打家具根本不用看书的,师傅教你去打眼你去打眼,但是到土建上面你必须要懂图纸的,不懂图纸结构上面标着的,什么钢筋配比了,这些东西你都得要懂的,所以你要懂这些东西你必须得懂它的代号,你代号不懂还是不行,所以,后来有时间就到新华书店里面买一些书看,后来在图纸上面对照,知道这是代表什么。

  解说词:用心学习,加上多年扎实的技术和经验,蔡明秋在公司里从班小组长做到了施工队长。现在,大家都叫他蔡队长,他对各种建材的品种、质量和价格以及各工种的报价都了如指掌,在公司里,蔡队长被公认为是最优秀的施工队长。他同时管理着7、8个班组长,上百名施工人员,忙的时候,每天要跑7、8个施工现场。他的工资也从几百元上升到几千元。到2001年为止,蔡明秋在上海的20个年头里,大大小小一共为上百个家庭做过装修,从最初游击队时的几十元到现在的几十万元,蔡明秋在上海摸爬滚打的这十几年,也正是家装行业迅猛发展的十年,在上海,像他所在的公司一样具有资质的家装公司,已经由最初的十几家发展到上千家,在全国,包括蔡明秋在内的家装行业队伍也已经数以百万计。

  采访:上海给我创业机会……

  客户:这个太贵了一点吧。

  答:哪一个。因为你这个里面要知道,这里面是一套毛巾架,手纸盒。

  客户:这种都是小东西嘛,太贵了点。

  答:这样好了。

  客户:这个一百块差不多。

  答:这个一百,相差五十块钱了等于。

  客户:价低一点,下次我装修的时候还可以朋友介绍,有什么不好呢。

  解说词:每天忙完,蔡明秋差不多都要到晚上7、8点钟,已近50岁的他现在仍然一个人生活在上海,住在公司给租的一间一居室的房子里。偶尔妻子和读高中的儿子会来上海来看他。二十多年来,蔡师傅说他不知给多少户人家装修过新房,也不知分享过多少户人家乔迁新居的喜悦。他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在上海买套房子,让妻子和儿子能住上自己装修的房子里。

  采访:好像是给人家装完了,回家以后自己睡在这个房间,也感觉自己苦了这么多年,给人家装修,刚刚装修好,看到人家那么高档的,好像自己这一辈子马上都五十岁了,能有多少年在这个世界上,这一想感觉到一切为了下一代,我想将来如果说小孩子有这个机会,来到上海买一栋房子,家里面装修一下,如果能有机会,在上海能发展一天,我是想这个我是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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