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教育频道 > 当代教育 > 正文

《生命的蓓蕾》(上)(7月12日播出)  

央视国际 (2004年07月14日 13:40)


  主持人:近半年来,我们从各种媒体看到了很多的校园悲剧:为考试分数的不理想而轻生,为同学间小小的矛盾而伤人。我们为同学们年轻的冲动而吃惊,更为年轻的生命受到伤害而惋惜。曾经有人说,生命是树,年轻是花。生命应该是什么样子,年轻又该是怎样的颜色。今天,我们带大家认识一位名字中带着花的芳香的年轻女孩,李蕾。

  主持人:好,欢迎回来继续收看我们《当代教育》节目。我是胜春,近半年来呀我们在各种媒体当中,时不时地会看到一些校园悲剧的发生,学生因为考试成绩不好而轻生,或者呢是同学之间因为一点点小小的矛盾就出手伤人等等。看到这些呢我们心里往往会想,有人说这个生命是树年轻是花。那生命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年轻又是什么颜色呢?在今天我们的节目当中,我们给大家介绍这样一位女孩——她的名字当中就带着花儿的芳香。

  照片上这位充满活力的姑娘名叫李蕾。“蕾”,是蓓蕾的“蕾”。她是首都经贸大学的学生,2000年,在李蕾读大二时,被医院诊断为鼻咽癌中期偏晚。

  “老爸你放心,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有事的。我说了的话,我算数。我给您、给我大大,还有我奶奶、还有我妈,我姥姥、养老送终。”

  从2000年到现在,4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这4年的时间里,李蕾的每一天都在面临着病魔的威胁。她是否能够坚强的活下来,来实现她面对父母许下的诺言呢?

  主持人:李蕾,你好!

  李 蕾:你好!

  主持人:首先欢迎你来到我们的演播室。

  主持人:那现在呢,电视机前的观众,等于说都在看着你。已经是2004年的7月份了。大家看到,你仍然很健康很快乐,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一样非常为你感到高兴。能不能告诉我们,当初,当你得知你的病情的时候,你的状况是什么样的?

  李 蕾:从诊断室出来我没有哭,因为脑子里这个时候可能真的是空白的、是麻木的、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我爸妈站在门口,我真的是很难把癌症、死亡、从自己的嘴里面说出来。看到我父母双亲那种焦急的眼神,我的目光是回避的。当他们从诊断室出来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我知道他们哭过了。当我们三个人从三米、两米慢慢走近的时候,空气就凝固在我们之间,甚至于让我自己说是窒息。

  主持人:那段时间,父母对你说得最多的是什么?

  李 蕾:父母亲,说实话那段时间,我们三个人很少交流。那个时候我印象很深,妈妈经常在厨房,比如忙着做饭、收拾屋子。我呢,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看书。然后我的父亲是经常在凉台闷头抽烟,他知道我不能闻烟味,他就是自己在凉台,开着窗子,把头探出去抽烟。

  主持人: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李 蕾:父母双亲在我的眼里呀,一下子就老了。没有过多的这种形容词去形容我父母亲。当时那种焦虑、那种脆弱就是一个字“老”。眼神当中流露出的无奈和无助让我一下子觉得女儿需要一种坚强,我需要一种力量去来支撑父母亲。那种责任感和使命感,20岁是我第一次能够感受到的,之前没有,可在那一刻,我发现必须要用我自己的力量了,自己大了。

  和所有人家的女孩一样,李蕾是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的。在李蕾成长的过程中,4岁开始学拉小提琴,6岁开始学弹古筝,上学开始当干部,初中是校园里的体育健将,高中时组织辩论赛并做主持人,大一时一举囊括全校个人风采大赛所有大奖。也许就是这从来不甘人后的性格注定了李蕾面对病痛威胁的坚强,注定了无论何时她都是父母最疼爱的骄傲。

  主持人:大家也可能从画面也能看到,李蕾前面摆着一个小壶啊,很有意思,很卡通。这个小水杯;因为这个李蕾在治疗期间,是很少分泌唾液的,所以她不停地喝水。你为什么选择了这样一个很卡通的东西,是不是也标明了你性格的特色。


  李 蕾:我觉得这是童心未泯吧。其实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在内心深处都有一种天真的东西,一种浪漫主义色彩很浓的追求,一种简单的快乐。客观来讲,确实是说我必须要经常喝水,我原来放疗的地方,在这个下颚关节这个地方,唾液腺基本就是都烤坏了。正常人的唾液分泌,我是没有的,所以要用喝水来补充。每个人可能都知道放疗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这是一般人,尤其是女孩子难以想像的。当我坐在诊断室的床上,我说:阿姨,我知道她们在划线吗,要固定那个放疗的位置。我说:阿姨,能不能给我画得漂亮一点,阿姨说没有问题,我一定给你画得漂亮一点。我的心里面并不是真的相信那么美丽,可是我怀着一线希望。我想,也许能够让自己勉强接受,但是当我跑回病房,拿着镜子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从此我住院三个月我再也没有照过镜子。

  主持人:李蕾在你患病期间,包括你和你的父母之间有没有这种情绪的波动?

  李 蕾:因为这种情绪的波动可能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三个人啊,要说情绪波动最大的肯定是我。尤其是我这四年当中反反复复面对生与死的挑战,可以说父母在我的背后给了无限的支持。我说妈呀,如果我有个哥哥呀姐姐,哪怕弟弟妹妹也行,有他们的话,我就可以不管了。真的,我就可以了无牵挂了,因为对于我来说活着是非常困难,而且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你时时刻刻都要想着也许明天、也许下一个时刻就是我生命的终点。妈妈跟我说:蕾蕾,不管妈妈有多少个孩子,妈妈都爱你!妈妈不希望你离开我,爸爸也不希望。我希望我的每一个孩子都健康。更重要的是,我只有你一个蕾蕾,我希望你永远陪在妈妈身边。

  主持人:我不知道在你最难受的时候,或者是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弱点,都会有撑不住的时候,那个时候母亲给你最大的支持和帮助是什么?


  李 蕾:那当然了,妈妈腿疼,妈妈胖胖的,她腿疼,走起路来的时候,有的时候疼起来都是一瘸一拐,可是妈妈知道我心情不好,陪着我去散步,从我家一直走出很远,将近一个小时,直到我心情好了为止。我说:妈,您骑上车吧,我走着,您骑着车,咱们俩遛弯。妈妈说不行,因为女儿在走着,我要陪着她,这就是我的妈妈。父亲的爱更深沉一些,比如说冬天的时候,冬天的菜比较贵,可是我要必须吃青菜,我就看见我爸就一直是吃自己碗里的饭,都不舍得往菜里边去夹一勺,去夹一筷子。

  主持人:当我们面对生命的考验的时候,那个时候,父母可能是给自己力量最大的人。

  李 蕾:没错儿!当我意识到如果我不坚持下去,有一天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我在设想着那一场景的时候,我自己会痛不欲生。所以我不能够让那一天出现。因为我一个人的离开就意味着我父母双亲的离开。

  “老爸 老妈,一定要等着女儿病好了,工作了,给你们养老送终。”这是李蕾患病的这四年里,对父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一直到出院时,坚强的李蕾再没掉过一滴眼泪。

  主持人:出院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 蕾:出院,意味着一次小小的里程碑。就是这样。但是我知道,战斗,战争呀远没有结束。因为,我第一次住院的时候,医生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蕾蕾你这辈子都要给医院打交道了。

  主持人:李蕾现在的健康状况怎么样?

  李 蕾:从癌症这方面来说身体状况呢还是那个老的样子,没有复发、没有转移,按医生的话说就是良好。日常年轻人在一起玩儿的时候,经常会假设这样一件事情;假如说我们的生命还有一年的时间,你会做什么?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无数次问我自己说:蕾蕾,你最想做的是什么?我记得我看了一本书,书里边其中有一个问题,它说:我也想问问您,它题目是这样的,说如果你一觉醒来到清晨,你可以拥有一种新的能力,你希望是什么?我当时我的愿望是这样,我希望别人,我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主持人:别人想得到什么?

  李 蕾:比如说妈妈过生日,我在想妈妈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我有这份能力,我就知道妈妈的愿望是什么。如果我有这份能力,我就知道父亲的愿望,朋友的愿望,那我就可以尽我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他们,让他们开心,让他们每一天过得幸福。

  主持人:我听说李蕾在这期间,前不久,曾经有过一次掉眼泪,是因为参加自己同学的婚礼。

  李 蕾:对!我那个好朋友非常漂亮,羡慕死了。穿着白色的婚纱,戴着漂亮的百合花,她老公很帅站在她旁观,又非常的呵护。当时司仪说,请新娘给自己的父亲母亲行礼,我好朋友哭了。在那一刻,我也哭了。做新娘是我最大的梦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如此幸福地,一个好男人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向母亲行礼的时候我相信母亲和父亲是非常幸福的,为女儿而高兴。但同时又是百感交集的,因为女儿和他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内心的这种情感真的是相融的、相通的,是无须语言去表达的。


  主持人:刚才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就想起来在我们上节目之前,李蕾在我们化妆间里看到我们的化妆师给自己画得很漂亮,那时候你对着镜子微笑地说着一句话,我不知道你还记得没有?你说我将来结婚的时候,我就要这样打扮。

  李 蕾:是!只不过结婚的那一天可能再带上一些百合花,穿上婚纱。我希望自己能有那样一天能够如此美丽幸福地站在我父母亲面前。

责编:英子  来源:CCTV.com

本篇文章共有 1 页,当前为第 1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