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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崮上鬼神号——整编第74师的覆灭


  1947年3月,国民党军统帅部放弃向解放区全面进攻,集中兵力对陕北、山东两解放区重点进攻,即所谓"双矛攻势"。在山东战场,由陆军总司令顾祝同直接指挥24个整编师60个旅,45万人,以主力编成三个机动兵团,采取密集靠拢、稳扎稳打、逐步推进、一打就缩的"新作战方针",向鲁中山区推进。为粉碎敌人的重点进攻,华东野战军在陈毅司令员和粟裕副司令员的指挥下,用"耍龙灯"办法,调动敌人,创造战机,但由于敌人已改取"新作战方针"而未能实现。

  密切关注华东战场形势的毛泽东及时提醒陈、粟:现在是敌方要急,我方并不要急。只要有耐心,总有歼敌机会。你们一要有极大忍耐心;二要掌握最大兵力;三不要过早惊动敌人后方。遵此,华东野战军主力主动后撤至莱芜、新泰、蒙阴以东地区,隐蔽待机。这一行动,果然迷惑了蒋介石和顾祝同,他们认为敌军后退,是攻势疲惫,无力决战,于5月10日下令各部"跟踪追剿,进出于莒县、沂水、悦庄,淄博之战"。第1兵团司令官汤恩伯急于立攻获奖,改变稳扎稳打的战法,不待各友邻兵团统一行动,就以整编74师为骨干,整编25、83师在左右两翼配合,于5月11日自蒙阴东南的垛庄东西地区出动,矛头指向华东野战军指挥部驻地,沂蒙公路上的坦埠。

  粟裕从司令部情报单位截获的情报中,得知汤恩伯限整编74师5月12日攻占坦埠,认为有利战机出现了。他提议抓住整编74师态势孤立突出和骄横轻敌的弱点,迅速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以"猛虎掏心"战法,求歼整编74师。陈毅十分赞同,说:"好!我们就是要有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气概"。并立即定下战役决心和部署。以5个纵队(五倍于整编74师)担任围歼任务,以4个纵队担任阻援任务。

  整编74师是蒋介石嫡系中的精锐之师,全部美械装备,经过美国军官训练,战斗力较强,号称国民党军"五大主力"之首,被誉为"荣誉军"、"御林军"。师长张灵甫是蒋介石宠爱的"天之骄子"。自从内战全面展开后,整编74师就充当了打内战的急先锋,先后攻占华东解放区的重要城市淮阴、涟水,气焰嚣张,自吹"有十个七十四师,就可以统一全中国"。"有七十四师就有国民党"。华东人民解放军指战员早就有"灭此朝食"的强烈愿望,他们一听说马上要打整编74师了,不待动员,个个摩拳擦掌,纷纷请战,要求担负最危险、最艰巨的任务。

  5月13日黄昏,华东野战军全线发起攻击,经过1天激战,将整编74师合围于芦山、孟良崮地区。蒋介石听到自己的"王牌军"陷于重围,立即由南京飞到徐州督战。这次蒋介石又过高估计了自己的力量。他认为74师战斗力强,又占据着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临近还有强大的增援兵力,不但没有危险,而且"是歼灭匪军完成革命的唯一良机。"他一面严令张灵甫固守阵地,以74师为"磨心",紧紧吸住敌人;一面紧催包括"五大主力"中的第5军,整编11师"两大主力"在内的10个整编师,火速的向孟良崮地区靠拢,以所谓"磨心战术",内外夹击,歼灭华东野战军主力于蒙阴东南地区,结束山东战事。

  此时此刻,华东野战军面临的形势十分险恶。能否掌握战场主动权,关键之一是要迅速解决围歼整编74师的战斗,使各路援敌失去救援目标;关键之二是挡住增援之敌,为歼灭整编74师赢得时间。为此,陈、粟要求各级指挥员都到第一线督战,率领部队冲锋,提出了"歼灭74师,活捉张灵甫!"的响亮口号。广大指战员立下"攻上孟良崮,活捉张灵甫!""消灭74师立大功,红旗插上最高峰!"的誓言。5月15日,华东野战军发起了总攻击。张灵甫此时遇到了兵力拥挤,步炮火力不易发扬,岩石山上构工、汲水与空投补给极大困难,人员、马匹完全暴露在敌人炮火之下,但仍然负隅顽抗,垂死挣扎。战斗之激烈程度,为解放战争以来所罕见。对这场恶战,陈毅司令员当时就在诗中写道:"孟良崮上鬼神号,七十四师无处逃。信号飞飞星乱眼,照明处处火如潮。万丛扑去争山顶,血雨飘来湿战袍。喜见贼师精锐尽,我军个个是英豪。"

  陷于绝境的张灵甫频频向各方呼救。蒋介石严令各路援军,如有萎靡犹豫,逡巡不前或赴援不力,中途停顿,以致友军危亡,"必定以畏匪避战,严究论罪不贷。"并且先后出动飞机493架次,进行侦察,轰炸扫射和空投支援。但都无济于事。增援最力的整编25、83师与整编74师相距仅5公里,炮弹已能打到孟良崮,仍然不能越过华东野战军的阻援阵地,眼看着整编74师被歼灭。

  激战到16日17时,华东野战军以伤亡1.2万余人的代价,歼灭整编74师等部3.2万余人,击毙隐藏在山洞内的张灵甫。重创了国民党军对山东的重点进攻,迫使其暂时转入守势;同时有力地配合了陕北及其他场的胜利攻势。

  孟良崮战役的胜利确实来之不易。是华东野战军全体指战员英勇作战,华东人民大力支援的结果,也是陈毅、粟裕高级指挥员善于分析敌情变化,捕捉战机,当机立断,集中优势兵力,实施分割包围,指挥艺术的结晶。

  毛泽东称赞说,歼灭整编74师,"付出代价较多,但意义极大。"号召华东野战军再接再厉,彻底粉碎敌人的进攻。蒋介石则如丧考妣,说"这是我军剿匪以来最可痛心、最可惋惜的一件事",是"无可补偿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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