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瞩目中国     逆风飞扬     关注民生     回归诚信     尾声         



诚信正在回归


  主持人:朱总理为上海国家会计学院这样一个专门培养财会人员的高等学府,只提出了“不做假账”这样一个要求。这一要求对会计行业来说是最起码、最基本的,我们现在怎样理解这四个字的特殊含义呢?

  钟伟:刚才我们看到股市当中存在各种各样的“地雷”,朱镕基总理寄托财会人员“不做假账”,似乎让我们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中国社会的诚信是不是不够,中国人是不是没有诚信,其实并非如此。我们从历史上来看,“民无信不立”,最早的时候,实际上我们是没有蛋糕,既然没有蛋糕,大家也是乐呵呵地在一块,牵涉不到怎么分这个蛋糕的事。后来经济慢慢发展了,有蛋糕了,可惜,有两个缺陷,一是这个蛋糕不够大,并不能让每个人都吃个痛快。二是,怎么切这个蛋糕,“我”能够在这个蛋糕当中占到哪块份额,这种规则没有定。

  樊刚:这种信用的发展,诚信的发展也是一个过程,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而发展。而且现在恐怕就到了一个阶段,就把这些问题逐步暴露出来。只有到了一定阶段,这些问题暴露出来之后,监管的措施逐步形成了,而且随着市场经济规模的扩大,人们越来越需要诚信的作用。跑摊的时候,他是小贩,一定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信用一定不好,等到坐摊了,开始就讲信用了,因为也许第二天,你还能找回来,等他做了门脸,盖了个商号,就要讲信用了等等。事情都有一个发展的过程,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而逐步发展,而且到了一定的程度,一些问题才能揭露出来,揭露出来才能使监管体制逐步形成。所以,刚才有人说2001年是诚信年,也有人说2001年是监管年,比如说一些市场更多地加强监管,这都是相辅相成的事情,问题暴露得多,那么监管就越来越完善。

  李强:总理提的这个问题,很突出的一点表现在,现在这种不诚不信或者是制造各种假冒伪劣或者是做假账极为普遍,所以总理提出来要诚信,要不做假账。首先我们要看,这个问题是怎么出现的,这是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考察历史的话,我们会发现有一个重大的体制变化,引起了我们对诚信体制重建的关注。传统上中国社会有一种信任,我认为中国人是叫熟悉人的社会,比较相信熟悉的人,中国人强调和自己亲近的人建立起密切关系,所以中国人靠同乡会、同姓家族等类似东西来维系他们之间的这种信任关系,这是特别突出的。但是在引入市场以后,这种体系瓦解了。因为市场的基本原则是我们面对着一个分工的社会,并不因为我认识你而跟你做买卖,而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做的是不同行业之间的交换才会发生交易行为。这个时候,人们建立在熟悉人的基础上,不可能形成市场上的信任关系。

  主持人:为什么在2001年的时候,信用问题才这么受到人们关注?

  樊刚:不一定2001年就凸显出来了,也许下一阶段,从最近几年可能这个问题会越来越突出。我想这个实际体现了我们市场经济发展的一个进步。问题到这个阶段可能才暴露出来,可能上市公司越来越多了,鱼目混珠,里面可能有些坏的东西就多了。生意越来越做大了,诚信问题就越来越突出。这也标志着我们中国经济的发展到了一定阶段,市场经济的机制到了一定的阶段,我们的改革到了一定阶段,现在呼唤的是下一段的改革。所以对这个问题我一直抱乐观态度。问题不暴露,有时都不知道制度怎么建设。尽管可以借鉴外国人已经比较成熟的市场机制,但是中国的骗子还有中国特色,你得用中国特色的制度来治服中国特色的骗子。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想2001年恰恰是我们在诚信方面进步的一年,而不一定就是问题暴露的一年。

  主持人:因为谈到诚信问题,很多人似乎就有这么一种看法,谈到诚信,现在不讲诚信,过去好像人们很讲诚信,这个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李强:我觉得它是在两种不同的制度背景下,那么过去呢,中国在传统道德下,我刚才讲了,在一个熟悉人的社会里,那时候确实有一套道德标准和诚信体系,像我们提到的山西的钱庄和票号,我去年底去参观过,当时那个票号的老板姓雷,因为票号在历史上是很有名的,它几乎就相当于一种check ,就是一种支票。这确实是一种非常强烈的信任关系。当时有没有不还债的呢?当时做历史研究的人介绍说也有。雷老板当时提出这么一条规矩,如果你借了我的钱不还了,很简单。你好像背着一把斧子,背着,捆在身上,到我的钱庄上来磕三个头,走人,不要你的钱了。当时听到这个故事我们很吃惊,

  一个人不要脸了,居然就可以不还钱了。但我相信在一个熟悉人的社会里,如果你说我不要脸了,可能你这个人信誉扫地,你就无法再在那里生存。

  樊刚:刚才说了信用的扩展性,其实它相当于破产,相当于现在我们有一个信用纪录。你不过是在一个村里面,一个县里面,人人都认识你,你背一个斧子磕三个头,从此以后,没人再跟你做生意了,这跟现在我们在信用纪录里给你记上一笔,某某某破产了,从此以后规定你十年内不许借贷,道理一样。

  钟伟:实际上就是,在小范围之内,在很早的时候,我们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关系、社会人之间的信任关系,要么靠婚姻维持,要么靠血缘维持,要么靠地域维持,这些都是有局限性的。到现在这样一个搞市场经济的时代、经济全球化的时代,我们要搞的信用体制,要超出婚姻的关系,超出血缘的关系,超出地域的关系,你不要去考虑我和另一个人是否认识,我了解他多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一套契约规则,有一套契约精神。我们两个在进行交易的时候是不是遵守了这个规则。至于我跟他是不是认识,我跟他在道德方面是不是有共同点,都不重要。

  樊刚:从经济学道理上来讲,人们都有机会主义倾向,就是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来损人利己,我相信,今后,尽管我们到了多少年以后,我们基本形成了一个市场经济体制,还会不断有新问题,就像现在所谓发达的市场经济国家,有那么严密的制度了,一个小细条、一个小细条,它那个合同这么厚,你看都看不过来了,但它还会出现骗局,还有人要钻它空子,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永远不要对人们的诚信抱绝对的幻想,永远要准备着,我们的制度干什么,制度就是永远要准备着人们会钻空子。

  主持人:就像法律一样,专门是防止那些要犯罪的。

  樊刚:然后尽可能去防止,把一些漏洞都堵掉,才能使不讲信用的人受到惩罚,信用才能发扬光大。

  钟伟:市场诚信本身就是市场很好的一个组成部分,比如我们国家,只要坚持市场化改革的大的趋势,市场内部会内生出一套与之相适应的诚信体系来,不管你是内心是愿意或不愿意去遵守它,反正你必须按照这样的交往规则来行事。

  主持人:怎么来建立这样一种信任体系?

  李强:我觉得,在中国目前的情况下,信用的建立需要比较长时间。第一,我管它叫社会失范,我们的市场转型、体制变迁很快,原有的一套规范失去了,新的规范没有建立起来,所以最大的任务是先要建立一般的社会规范、社会上的行为准则。像刚才钟伟谈到的,怎么样分蛋糕,实际也是建立一种规范。不一定说这就是信任体制,但这是人们建立的制度体系,大家要相信一种制度,像法律的建设,像大家遵守一种制度体系,这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觉得基本上是两条道路,一个实际上讲的是人们一般的行为规范的建立,第二是符合市场运行规律的这样一种新型的信任制度的建立。但是这种新型的信任制度,说起来简单,而事实上是异常复杂的。

  樊刚: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最基本的有两条。第一条,产权制度,建立产权制度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要让你对你不负责任的事情、你欺骗的事情和做的坏事负责任,换句话说,有了产权制度之后,我能够找到你,我能够罚你个倾家荡产。第二,就是所谓的法制结构,包括契约制度,因为是生人了,更越来越不能靠道义了,不能靠我知道你怎么样,或者我以前跟你有什么接触。当然了,刚才所说的具体的信用制度都非常重要。我有据可查,我可以通过这些信息,来判断你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毕竟你将来会怎么样,仍然是需要用制度来保障。包括契约制度,包括各种法制,而法制的精神,最基本的道理在什么地方,就是要使不讲信用的人得到惩罚。

  钟伟: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中国现在呼唤诚信,呼唤回归诚信,恰恰是我们在往前走,往前爬坡的时候碰到的一个问题。既然是我们在往前走的时候碰到的问题,我们怎么去解决。有两个途径,一个赶紧把蛋糕做大,也就是小平同志所讲的发展才是硬道理。我们没有蛋糕,就没有办法争。有了蛋糕,那么我们每个人才能分享一块,做大蛋糕是挺重要的一件事。另外,怎么界定一个切蛋糕和分蛋糕的规则?在这个过程当中,实际上切蛋糕和分蛋糕的规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选择,到最后就形成不言自喻的一套行为准则。

  主持人:通过今天的讨论我们确实意识到,诚信是市场经济的一个根本。德国的经济学家哈耶克曾经说过,“市场经济是人类合作秩序的自发拓展”,他在解释这句话的时候还特别引用了孔子说过的一句话:“言不中,民无以措手足”,这让我们深刻地感觉到,我们并不缺少建立市场经济信用体系的文化底蕴。实际上2001年来自政府、来自企业、来自民间对诚信的关注,让我们看到,在中国社会迈向市场经济的进程中,诚信正在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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